65. 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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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飄何所以，孤舟立狂江。千鈞懸微縷，危時挽狂瀾。子斐緊緊抿起嘴角，捏著拳沉默無聲的站著，充滿紅血絲的眼睛卻一下也不肯眨的緊盯戰況。

靈流掀起的狂風鼓起他的發尖衣角，飛揚起的弧度都透著一抹彷彿看到結局的沉重的哀傷和阻止不了的無奈自責，縱他知道千般法子能消去眼前困境，卻苦無實施的手段！

雙水龍與紅金老龜、金喙水鷹毫不出預料的在子斐眼前聲勢浩蕩的相撞在一起，卻只像是四朵形狀精緻的染色霧氣相撞，絲毫沒有掀起預料中劇烈的靈氣暴亂。

子斐看著四隻靈氣擬形像是撞在一層透明水幕上，帶起空中一圈圈激盪開的透明的、反著光彩的漣漪，隨後漣漪鼓起極其恰當的弧度，將四隻靈氣擬形輕飄的又絲毫不容置喙的盡數原路彈回！

而莫名被彈回各自主人身邊的靈氣擬形，竟也只是在原地安靜打著轉兒，不一會就無聲散開，悄悄縮回仲慕三人體內！

若不是還隱約可見三人嘴角膝擺上血跡斑斑的樣子，就如同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錯覺！

不過當失去作亂靈氣的攪局，三人身周的靈流漩渦也迅速恢復，將面色慢慢恢復血色的三人重新包裹在厚厚的靈氣漩渦中。

這一下殿中各人之間靈流互不相干，空中因濃郁靈流相擊所產生的壓力似乎也在一點點被消去，平靜更勝往昔。子斐愣了一下，猛地回身向身後常樂看去，正見常樂盤坐著睜眼笑看自己。

子斐鼻頭控制不住的一酸，眼中迅速蒙上厚厚的水霧，可含笑看著他的常樂來突然噴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這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子斐大驚失色，腦中本就緊緊繃的起的那根玄‘啪！’的一聲斷開，根本無法正確思考，心中瞬間飄過一百種築基失敗的後果！

他慌忙跑向常樂，近在她身前時，腳下一軟‘咚！’地一聲，雙膝重重扣在光亮結實的地面！子斐卻絲毫未覺，膝行兩步跌撞的靠近常樂。

顫抖著手託著常樂的臉，胡亂抹著她嘴角下巴上的血跡，眼中水霧凝聚成大顆大顆的晶瑩淚水砸落下來，他抖著沙啞的、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胡亂道：

“常樂、嬋兒！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

常樂被他臉上的表情唬了一跳，在聽到他膝蓋觸地的大力磕碰聲時，就維持不住理智，忘了自己正在幹什麼，立馬就想伸手扶他。

於是定式靈決一散，持續均勻輸出的靈氣斷了一瞬間，仲慕三人周身靈流立馬又開始有被衝破規律流動之勢，這是他們體內靈氣失去隔絕，互相感應到對方，又蠢蠢欲衝體而出！

原本慢慢消散的靈壓也開始反彈，並迅速攀升，靈流在壓力下帶起尖利的‘咻咻！’聲！

常樂險險將要伸出去的手剋制回來，又趕緊強行壓下情緒平心靜氣，瞬間快速的掐了一套法決，續上斷開輸出的靈氣，穩定神識在整個殿中鋪開，後見仲慕三人那邊又穩定下去，殿中靈氣又慢慢溫和下來，這才略鬆了口氣。

這下她可不敢再隨便動彈、分心，只能溫柔的笑著，略壓低聲線，聲音輕柔的安撫不停擦著她臉上血跡，慌亂失措的子斐：

“我沒事、我沒事的，阿斐乖啊~現在沒事了~都過去了啊~”

子斐還沉浸在壓抑了許久，突然爆發的巨大恐慌中，聽到常樂極具安撫力的輕柔聲音，朦朧的雙眼看向面上笑意柔和的看著自己的常樂，委委屈屈的問：

“真的嗎？常樂有沒有在騙阿斐？”

常樂一聽子斐自神智恢復，再沒有過的自稱和語氣都出來了，知道他這是嚇得狠了，心下一抽，登時心疼的緊，只恨自己現在不能動彈，必須保持情緒穩定，無法分出太多心神，面上笑得更加溫柔軟和：

“是真的呀，我什麼時候騙過阿斐呢？那你抱抱我，數數我的心跳，等一等~好不好？”

子斐遲鈍的眨了眨眼睛，又帶落一連串淚水來，從鼻中‘嗯’了一聲，吹出一個透明的鼻涕泡泡。

便安靜而又止不住細微顫抖的抱住常樂，乖乖的側耳伏趴在常樂胸口，認真數著她平穩的心跳聲，只是整個人依舊繃的緊緊的。

常樂一直注意著子斐，良久後，見他動作細微輕緩的將原本側耳貼著自己心臟的腦袋，轉成正面埋在她胸口內。

髮絲間隙中露出一點的兩耳通紅，抱著她輕撫不斷的手還無意識收緊，原本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些。

便立馬知道他這是有些緩過神來，就感覺面上過不去，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才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