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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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半蹲下，將雙手輕輕搭在了念一臉上，指間摩挲著它的臉頰，“雖然長得有點兇，但念一好像還挺親近人的。”

“其實它也和小孩一樣，有自己的主意，不喜歡的人摸它，會自己跑開。”

唐心聽了沒有說話。

只念一湊得更加近了，它看見唐心額頭上的敷貼，用鼻子輕輕的蹭了蹭，喉嚨裡像是嗚咽了一下。

唐心眼皮耷拉下半分，腦海裡一幅記憶畫面快速閃過，快得讓她來不及捕捉。

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念一的肩背，站立起身問道，“俞顧問準備帶它們去哪走走？”

俞諳將牽引繩收短作一團捏在手心，聲音是那麼謙遜溫和，“本打算帶去寵物醫院體檢的，結果這傢伙害怕，偷跑了出來。”

唐心點了點頭：“嗷，這樣。”

俞諳熟稔地從隨身包裡掏出另一條牽引繩，遞到唐心面前，勞煩她給念一扣上。

唐心會意，自然而然的接過繩子，輕鬆一扣。

俞諳開口說道：“有空閒時間嗎？一起走走，而且我看念一似乎也想讓你一起。”

不得不說俞諳似乎能讀懂動物心理，旁邊端坐著的念一，忍不住又晃了下尾巴。

唐心抬起頭，目光在俞諳身上打了個轉，倏爾淺笑道，“求之不得，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行，醫院不遠，散步過去就行。”

一人牽一狗，他們就這樣一起漫步在冬天的河濱小道上。

念一乖順的跟在唐心腳邊，時不時的喜歡抬頭觀望她。

俞諳看得出念一很高興，它的神態就像收穫了什麼寶貝一般。

反觀邀月就沉默許多，它不喜歡寵物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也不喜歡那裡的醫生。

它很聰明，明白反抗不了之後，也就徹底安靜了。

“俞顧問，你能告訴我上次車禍的更多細節嗎？李家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俞諳沒有直接回應，反倒是提起其它，他輕笑著看向遠方，“你叫我俞顧問，總覺得有些怪異。”

唐心看向俞諳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打探，認為對方有意岔開話題。

可俞諳的樣子十分坦蕩，說完才正式回答唐心的問題，“肇事司機是個苦命人，親生女兒沒了，一時間受刺激，才在路上出了這個大事故。”

俞諳說的很含糊。

唐心眼眸微眯，這是她在思考時下意識會做出的動作，“是李念英的父親李大軍吧。我知道他女兒的案子，你們警方不是已經結案了嗎。按理說兇手落網，對家屬是慰藉。若說刺激，這個時間似乎有些不尋常。”

這是唐心眼裡的質疑不容忽略，“除非……”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唐心望著俞諳的眼睛，試圖在他這裡能抓住印證她猜測的反應。

可俞諳滴水不漏，那雙眼睛唯有平和，“除非什麼？”

她嘴唇輕啟，輕飄飄的說出一句話，“除非兇手不是兇手。”

她收回目光繼續說道，“要是有人故意讓李大軍知道了‘真相’，刺激他一氣之下想要去找人討個說法，也是說得通的。畢竟人在極度憤怒時手腳會發抖，這時候出事故的機率也許會增加。又或者他的車被人動了手腳……都有可能。”

俞諳的目光完全落在了唐心身上，眼神也隨之加深，“不愧是譽海的學生，平時偵探小說應該沒少看。不過——質疑警方的辦案結果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容易引起社會不良反應。”

唐心反問道，“是嗎？”

“當然。”

“就當我小說看多了吧。刑警隊都是大案，俞顧問處在這樣的工作環境裡，很不容易吧？”

“上班嘛。”

無形的“較量”在二人間拉開。

兩個聰明人的對話，一瞬間就換取了很多資訊。

辦案過程改寫案件內容，本身就引起質疑。到如今又不許旁人細究處理結果，明擺著就是說上邊有人在捂嘴巴。

只有“想死”的人才去觸這個黴頭。

其實事情很簡單，唐心不需要耗費多少心神就能理順。但是她想試試俞諳，想試試警方這邊的情況。

她想知道如今沐清的公安內部到底還剩下多少辦實事人。

但結果顯然如她所料，他們內部儼然出現了一些問題。

案件簡單並不意味著就是小案件，更不意味著這個東西可以糊弄大眾。

敢於揭羞需要很大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