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往事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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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她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隨即開始回憶起那天的情景：

發著燒的自己，抱著自己的養母，白色的病房，警車警燈，人群，黑色的牆面，躺在擔架上的母親，金絲手鐲……

一個個場景，一張張陌生的臉面，模糊的對話，在她毫無章法的敘述中，一點點呈現出來。既遙遠，又是那麼真實。

凌亂的記憶，顛三倒四的講述，越晴自顧自地回憶著，沒有被任何人打斷。直到畫面定格到她手捧冰冷的骨灰盒，獨自坐在冰冷的房間裡，才戛然而止。

房間裡出奇的靜，除了越晴暗啞的聲音外，只有窗外不時響起的汽車喇叭聲。

過了很久，也許只是極短的時間，越晴被龍飛的聲音從記憶中喚回：

“我對你家的遭遇表示同情，也請你節哀順變。你能不能談談方卉的情況？”

情緒已經開始穩定的越晴，點了點頭：

“方卉阿姨是我家的鄰居，在婦幼保健院上班。她的丈夫在我剛出生那年去世，死因是中毒。阿姨沒有孩子，自己一人生活，對工作十分上心，同鄰居們關係也很好。小的時候，阿姨非常喜歡我，每天下班都要先到家裡來抱抱我，同母親說會兒話，還時常會買些吃的和玩具送給我。有時候爸媽忙，沒時間管我，都是阿姨照顧我。她也經常把我帶到上班的地方去，家裡人都很放心。

我有個孿生妹妹越靈，原打算過繼給阿姨的，兩家也早就商量好，等到那年年底的時候擺個酒席，請幾個親朋好友慶賀慶賀。誰知道妹妹他們卻……

事情發生以後，我一直渾渾噩噩，是阿姨一直在照顧我，安慰我。我也一直住在她家，時間大概有幾個月吧，直到那天才被送走。

記不清具體是哪一年，好像是一個週末，阿姨家裡來了個客人，是個男的。阿姨和他認識，好像很討厭這人，又有些害怕他。當天晚上，我睡在小臥室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在半夜時分聽到了隱隱的爭吵聲，還有幾下撞擊聲。後來，就聽見房門開啟又被猛地關上，接著就是阿姨偷偷哭泣的聲音。

第二天，阿姨什麼都沒說，帶著我去了民政局，將我交給了一個長相兇惡的中年女人，隨後就再也沒有音信。聽孤兒院那個好心的婆婆說，阿姨每隔幾天都會來到孤兒院，送來一些東西，然後就站在大門外面靜靜待著，天快黑了才離去。不過，我從來沒有見到她，也沒有收到過任何東西，哪怕是一件舊衣服。”

越晴剛說到這裡，只聽“咚”的一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敘述。

扭頭望去，她看到那個名叫左陽的人，緊緊握著拳頭，滿臉的憤怒之情，嘴裡低聲罵道：

“畜生！連孩子的東西都不放過！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

“左陽，冷靜！繼續聽下去。”龍飛制止住他，轉頭示意越晴繼續。

左陽的反應，雖然很出乎越晴的意料，卻讓她心裡感覺到一絲溫暖。龍飛雖然沒有說什麼，可她能看出潛藏在他內心的憤怒，還有一絲懊悔。只有那個年輕人，那個名字跳脫卻很輕佻的飛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依舊晃動著兩條細腿，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好像是在嘲笑左陽的大驚小怪。越晴對此人的厭惡再一次加深，懶得再看他，回過頭繼續剛才的話題。

“再一次見到方卉阿姨，是在我十歲那一年，而且正好是生日那天。自從家人離去以後，我再也沒有過過生日。每次生日那天，我都是給自己過。沒有好吃的，沒有朋友玩，我就慢慢回憶媽媽在世的時候，那些溫馨甜蜜的往事。對我來說，那些難忘的記憶，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說到這裡，越晴停了下來，似乎在回憶那些往事，又像是在咀嚼曾經的傷痛。她的眼睛已經溼潤，臉頰不時抽動著，雙手緊緊絞在一起，肩頭輕輕抖動著。

“啪”，龍飛將手中抓著的鉛筆重重拍在桌子上，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壓力，整個人一下變得剛硬起來，眼光灼灼地望著越晴身後的牆壁，似乎在壓制心中的憤怒。

“唉！”左陽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猛地一下合上手中的資料夾，在封面上用力拍了兩下。

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看沒人說話，越晴繼續說了下去：

“那天是週末，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是自己的生日，一大早我就換上最喜歡的衣服，是剛到孤兒院那天，方卉阿姨裝在我包裡的一件藕色連衣裙。我想，當時阿姨給我買的時候，一定是考慮到我長高以後還要穿，所以選的是大號。雖然已經五六年了，可我保管得很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