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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縹緲不可捉摸的傳來,卻在距他不遠的某個距離飛快的加速,閃電一樣一瞬間到達他的耳邊,在他耳邊響雷一般的炸開——
——“惡魔!!”
——“都是因為要牽制住你這個殺人魔,露娜才會死的!!”
——“你為什麼不快一點……為什麼?為什麼?!!”
黑髮男孩怔怔的望著他在一片火海中走遠,心臟好像被什麼穿透的劇痛讓他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他也確實抬不起來。自愈能力帶來的手的快速恢復讓他幾乎每隔兩天就要體驗一次雙手骨頭盡斷的劇痛,他本以為四年來的折磨已經讓他可以承受住任何痛苦。
——是的,他本以為。
宛若失去了靈魂一般的男孩獨自跪在原地,心中閃過痛徹心扉的明悟。
——這樣啊……原來都是因為我嗎?
——因為我,露娜才會死嗎?因為我,她才會遭到不幸嗎?
一聲充滿嘲諷的笑,穿透了此刻屋中瀰漫的硝煙和血腥氣味,直直的傳到男孩的耳中。
他渾身顫唞了一下,頹喪無力的身軀在視線中出現了大灘大灘粘稠濃豔的血泊時,在被火光照成橙紅的地面上投射出了一個人拄著三叉戟站立的影子時,終於開始顫唞。他抬起了頭,而在看到那個渾身浴血,替他擋住了不知何時到達了眼前的攻擊的身影之時,迎著那雙暗沉高傲的異色雙瞳,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固了。
“kufufufu……你那是……咳咳……什麼表情啊……”
藍髮男孩悶頭低聲笑著,卻一邊笑一邊捂著嘴咳出了順著指縫流下的鮮血。
淡色的唇顫了顫,無聲之中好像喚出了他的名字。雖然沒有任何聲音發出,被呼喚的人卻在同時彎起了帶血的唇角,第一次,不帶任何虛假和偽裝的,給了他一個淺淺的,溫暖的笑。
手指輕動,右眼中的數字悄然變換,輕而易舉的便使意識瀕臨崩潰的男孩雙眼變得空洞無神,在他的意志下僵硬的站起,機械的轉身,踉蹌著走出了火海。
在他的身後,藍髮男孩輕輕捂住右眼,低頭回憶著他剛才的那個表情,在敵人撲上來的前一秒,看也不看的猛的將三叉戟後刺,貫穿敵人的腹部。
後面源源不斷衝出來的猙獰可怖的異變人類體,終於讓男孩退出沉思,轉過了身。在這一刻,他笑容中的溫暖和真誠眨眼間便消失不見,盡數化為了冰冷的殺意和對敵人的嘲笑。
“kufufufu……很可惜,暫時看不到那雙眼睛的光徹底被染黑的過程了呢……不過,安心吧,我的千歲……”
〔我一定,會從輪迴的盡頭回來的。〕
男孩機械的向前的腳步,突然戛然而止。看不見一絲光亮,彷彿把所有的光都吸收殆盡了的死寂黑眸,在旁邊的五六個男人一同攻擊而來的時候,依舊沒有一絲的波動。
被狼牙棒狠狠的砸進牆裡,尖利的鋼刺深深的扎入腹部,本該是深入骨髓的疼痛,男孩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破布娃娃一樣被男人死死的釘在牆上,慢慢的被鋼刺推進身體,直到整個人都被貫穿。
大量的血順著牆壁緩緩流下,垂著頭認他擺佈,在這樣的疼痛下仍然沒有一絲反應的男孩終於讓男人感受到了無趣。他聳聳肩想直接結果這個不喊也不叫的無聊小鬼,冷不丁卻聽到了身後人的慘叫。來不及回頭,他就被一隻柔軟卻有力的手猛的揍飛了出去,直直的撞到了另一邊的牆上,只覺得眼前發黑,勉強看到了一片燦金,便支撐不住的失去了意識。
“千歲!!”
亞麻金頭髮的女人叫著孩子的名字撲過去,幾乎在看清男孩狀況的瞬間,心痛的眼淚便已奪眶而出。穿著戰鬥用軍裝的她難掩疲憊憔悴,美麗的面龐乾枯無光,黑眼圈幾乎要遮住半張臉,頭髮也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澤。顯然,為了找到兒子,她已經很久不曾注意自己的身體了。
小心翼翼的將兒子從牆上抱下,女人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揉搓一般,撕心裂肺的疼。她顫唞著手按在兒子的傷口上,拼命的想要阻止血液的流逝,卻絕望的發現這只是徒勞。
“……媽……媽?”
被火光充斥的過道,突然響起男孩沙啞的嗓音,帶著滿滿的恍惚。
“是我,千歲!沒事了,媽媽在這裡,媽媽找到你了,你沒事了……”美奈子青蔥一般的手指被唯一的孩子的血染紅,鮮血已經流到了他們身下的地面形成一個不小的血泊,並且面積還在不斷增大。
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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