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劍獄，十八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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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有黑色霧氣繚繞，仔細看去，竟能發現無數張扭曲的面孔在其中掙扎嘶吼。每一個被歐陽無傷殺死的敵人，其靈魂都被他以強大的法力牢牢地封禁在了劍身之內，永世不得超生。

這些被困於劍中的靈魂，有的面露驚恐之色，似乎還沉浸在死亡瞬間的巨大恐懼之中；有的則滿臉怨恨，怒目圓睜，恨不得將歐陽無傷碎屍萬段；還有的早已失去了意識，只剩下空洞無神的雙眼，呆呆地望著前方。

然而，無論他們如何掙扎反抗，都無法逃脫歐陽無傷設下的禁錮之術，只能永遠在這黑暗冰冷的劍身中成為奴隸。

“哈哈哈...”

歐陽無傷置身劍域之中哈哈大笑，隨後臉色突然落寂下來，“少在那裡假仁假義，你不過三十歲就有了這種成績，我也很佩服你，人間天才無數，你是第一個如此令人驚訝的。”

“或者以後便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是你永遠不會懂。”

“在人間，有誰活著不是在煉獄之中？”

“從降生人間開始，歷經十八難，血肉恩，白骨喪，七情恨，六慾磨，卑賤心，傷心苦，長生劫！”

“做人，太苦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李長風，我活了兩千八百年，沒有一個人能違逆我，在這人間我便是天，誰要逆我，阻我長生，誰就是我敵人！”

“十八層劍獄，你就永遠的留在這裡吧！”

歐陽無傷那張原本就有些猙獰的面龐此刻更是變得扭曲起來，一道道青筋暴起，雙眸之中閃爍著瘋狂與狂妄，彷彿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

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從他體內噴湧而出，瞬間席捲整個空間。

平靜的劍獄開始劇烈顫抖起來，無數道劍氣如同狂怒的巨龍在空中肆虐飛舞。地面崩裂出巨大的縫隙，火焰從地底升騰而起，與那些凌厲的劍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無盡恐怖的無間煉獄景象。熊熊烈火燃燒著一切，將周圍的空氣都灼燒得滾燙無比；尖銳刺耳的劍氣呼嘯聲不絕於耳，彷彿要撕裂這方天地。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流出，

牧野荒離著他身旁不遠，看到了這一不可思議的一幕。

堂堂長生天人為何會落淚？

牧野荒將這件事暗暗記在了心裡。

鬼哭狼嚎，悲慘，苦痛的情緒立刻加在了李長風的身上，公孫六奇用盡了手段慌忙的趕到了李長風身旁。

“好恐怖！不過他說的也太慘了，不是每個人都掙扎的好不好？我活的就很快樂。”

李長風用嘲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如果離開我身旁三尺，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快樂？”

公孫六奇：.........

“很不錯的劍勢。”

李長風放眼四顧，他的身外三尺彷彿是一片充滿殺機的海洋，歐陽無傷的劍道已然臻至萬物皆可為劍且不受形態束縛之境，他的劍域猶如一座能夠化形的牢獄，將自己一生的劍道都凝聚轉化成了一座劍之煉獄。

在這片煉獄之中，劍氣縱橫交錯，劍光閃爍不定，每一道劍氣、每一縷劍光都蘊含著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彷彿要將一切敢於闖入其中之人徹底絞殺粉碎。

這劍獄，既是他這一生的寫照，也是他長生兩千八百年的紅塵體悟。

“我很欣賞你！”

李長風點點頭，對歐陽無傷的劍道他還是認可的，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眼神看向前方一處門戶，往生之門，

傳聞世間若有輪迴，第一個要報到的地方就是往生路的盡頭，枉死城。

而他現在則是在門後，被數之不盡的情緒包裹著。

“但是欣賞，並不代表認同，你說來說去，將人間紅塵形容成煉獄，或許人間是這樣，但天地之間又哪裡能有一處不是煉獄之地？”

“沒本事的人，活在煉獄中，有本事的人，跳出煉獄，甚至將煉獄推翻。”

“你用盡了所有的手段，也不過是在煉獄中苟延殘喘！”

“說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

“從你，甚至所有人拋棄‘人’這個身份與皮囊的時候，你們就已經認命了。”

“弱小，卑微，骨氣洩了，是你們這一生最錯的事。”

李長風的聲音在四周迴盪，冰冷的聲音沒有諷刺，也不是憐憫。

而是，看不起。

“我現在所做的事，便是將這煉獄推翻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