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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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的假髮在她那梳得仍然非常講究的頭髮頂上綴著一條白絛子邊的絲帶，那是老年人要開始戴女帽的一個暗示。她身上穿的絲袍子肥大寬鬆，鐘形的袖口滾著柔軟的紗邊。像往常一樣，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副金手鐲，不時發出輕脆的敲擊聲。此時牆壁上的掛鐘發出三下沉悶的鐘聲。

&esp;&esp;忽然間從街上傳來叫囂呼喊聲，彷彿人們正在狂呼亂叫，吹口哨，腳步雜沓，喧譁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媽媽，這是什麼呀？”克拉拉看著窗外的一個小反光鏡問道“他們因為什麼事這麼高興？”

&esp;&esp;“天哪！”參議夫人喊道，她把信一扔，慌慌張張地跳起來跪到窗戶前邊。“我的上帝，他們真的開始革命了這就是那些人”

&esp;&esp;其實這恐怖的氣氛已經整整一天籠罩在這座城市上了。早晨布來登街本狄恩布店的玻璃窗被人扔石頭打得粉碎，只有上帝知道，本狄恩先生的玻璃窗跟崇高的政治能有什麼關係。

&esp;&esp;“安東！”參議夫人聲音顫抖著向飯廳喊過去，安東正在那裡擺弄銀器“安東，你下來！

&esp;&esp;把所有門窗都關上！他們就要來了”

&esp;&esp;“好吧，參議夫人！”安東說。“我想我這身打扮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我是個給主人幹活的要是他們看見我的號衣”

&esp;&esp;“他們都是些暴徒，”克羅蒂爾達拉長了聲音悽悽慘慘地說，一直沒有停歇手裡的活計。正在這個時候參議穿過圓柱大廳走進玻璃門來，一副出門的打扮。

&esp;&esp;“你要出去嗎，讓？”參議的妻子驚惶地問道。

&esp;&esp;“親愛的，我一定要去開代表會”

&esp;&esp;“但是你沒見那些人”

&esp;&esp;“唉，貝西，沒有那麼嚴重我們的生命應該掌握在上帝的手裡。他們已經走過咱們的房子了。我從後門出去”

&esp;&esp;“讓，如果你愛我的話你要去冒生命的危險嗎？你想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擔驚受怕嗎？唉，我害怕，我真是害怕。”

&esp;&esp;“親愛的，我求求你，你不要這麼過於驚慌吧！他們只不過要找一塊空地，發洩心中的不滿也許國家再損失幾塊玻璃；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esp;&esp;“你要到哪兒去，讓？”

&esp;&esp;“去開代表會我現在去就已經晚了，買賣的事把我耽擱住了。要是不去代表會，就會被人認為是膽小怕事。你想你的父親會不去嗎？他雖然年紀那麼大了”

&esp;&esp;“好吧，可是你千萬要小心，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話，我求求你，千萬大意不得！照看著我父親一點兒！要是他遇見什麼事”

&esp;&esp;“你放心吧，親愛的”

&esp;&esp;“你什麼時候回來？”參議的妻子從後面向他喊“啊，四五點鐘吧不一定。要討論的事很嚴重，我說不準時刻”

&esp;&esp;“唉，我害怕，我真是害怕！”參議的妻子嘴裡嘮叨著，一面心神不定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