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己都覺得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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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萬里無雲，烈陽炙烤大地。

一眼望去，除卻殘垣斷壁，便是枯死的老木。

遠處偶現的山峰，也沒有一絲綠意。

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腳步，行走在這片大荒之上。

相傳，大荒在很久很久以前充滿靈氣，仙台樓閣數不勝數，山明水秀，宛如仙境。

隨著時間流逝，已經太過久遠，這則傳言早已無從考證。

不過隨處可見的殘垣斷壁，倒塌的亭臺樓閣似乎在向人們訴說著曾經的輝煌。

這一行約莫有十幾人，有風燭殘年的老人，有而立之年的漢子，還有尚未及冠的少年。

奇怪的是，除了領頭之人，餘者皆是面黃肌瘦，無精打采。

他們就像路邊的枯木一般，拖著沉重的步伐，一點點的挪動著。

相反，為首的漢子看上去僅是略顯疲憊，與其他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眯起眼，看了看天，只是瞄了一眼便連忙低下頭，頓住了腳步，對著身後眾人說道，

“很快就到了。”

說罷，漢子站在原地輕喘一口氣，再次邁動了步子。

這句話，他已經說了很多次……

走在末尾的是一老一少，少年一頭亂糟糟的黑髮，精緻的小臉灰撲撲的，身板很是瘦小，顯得弱不禁風。

在他身邊則是一個更加枯瘦的老頭兒。

老頭兒面板乾枯，像是路邊風乾的老樹皮，頭頂寥寥幾根白髮，手裡還持著一根枯木棍，走起路來都顫顫巍巍。

也幸虧隊伍走的慢，加之少年的幫扶，他才總算沒有掉隊。

“娃娃，老頭子我怕是要折在路上了，到時候你就別管我了，自己走吧。”

枯瘦老頭佝僂著腰，嘆息道。

少年輕嗯了一聲，抿了抿開裂的嘴唇，並未開口。

寧雲腦子裡昏昏沉沉，缺乏食物和水，對於一個啟蒙期的八歲少年來說，那滋味別提多難受。

見他沒說搭話，老頭兒不甘的扯了扯他的胳膊，努力的睜起那皺成一條縫的眼睛，低聲說道。

“娃娃，如果你能幫老頭子我活下來，我就封你做大荒聖地的聖子！怎麼樣？”

說罷，老人又將身體的重量朝寧雲小身板上加了幾分。

寧雲嘴角微微一抽，這死老頭兒，已經封了多少聖子聖女了？記不清了……

他記得，有一次老頭兒為了哄騙一口肉，還厚顏無恥的封過一個小女娃聖母！

後來被女娃的爹發現以後捶了一頓，一邊捶還一邊罵罵咧咧。

“昨天騙我娃半根木薯，剛封了聖女，今天又來封聖母，看我不打死你！”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這個隊伍領頭的羅海叔也是芸芸聖子之一。

這一路上，老人時常走不動道，這時候他們兩人便會停下歇息片刻，然後寧雲馱著老人再追趕上前方的隊伍。

對於寧雲的行為，同行之人也曾勸說過，只不過對於他們這種自顧不暇的人來說，最多也就是提上那麼一嘴，也不會說太多。

就這樣，一行人又前行了兩個時辰後，老頭兒撲通一聲倒地。

卒……

寧雲瞪大雙眼，疑惑的看著面前猶如干屍般的老人，默默的撿起了那根枯枝，輕輕捅了捅。

盯著他看了片刻，見其沒有反應，寧雲嘆了口氣，追向走遠的隊伍。

對於老頭兒的倒下，除了領頭的羅海稍作注目，隊伍裡的其他人只是搖頭，並未放在心上。

這種情況他們已經麻木了，當時從村子裡一塊走出來的有四五十人，大多倒在了路上，老頭兒能撐到現在，不得不感嘆奇蹟。

很快眾人便將此拋之腦後，繼續前行

“水！水！是水！”

約莫行進了半刻鐘，前方的一人突然激動起來。

他身軀都在哆嗦，死死的盯著前方，步子不由的加快，隨後便撲通一聲跌在地上，手腳並用的爬去。

寧雲這才抬起小腦袋望去，那是一塊數十人環抱的巨石，陰影處有著一抹亮光，他嚥了咽發乾的喉嚨，持著那根枯枝向前走去。

水坑不大不小，一次只夠圍上去三四人，等寧雲擠到跟前時，坑裡已經沒水了。

不過他並不擔心，只是盯著面前的水坑靜靜等待著。

說來也神奇，不消片刻，見底的水坑便再次被充滿。

寧雲連忙大口喝了起來，感受著清涼的泉水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