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一要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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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班後，夜幕如濃稠的墨汁般迅速滲透進整個公司，將最後一絲光亮無情地吞噬。周遭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彷彿時間在這黑暗中凝固，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聲和偶爾的衣物摩擦聲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辦公室裡那昏黃的燈光在寂靜中搖曳不定，宛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將兩人的身影投射在斑駁的牆壁上，形如鬼魅。牆壁上的老式掛鐘發出有氣無力的“滴答滴答”聲，每一聲都像是敲在人的心頭，伴隨著這沉重的節奏，好似催促著命運的腳步。天花板的角落裡，幾縷蜘蛛網輕輕晃盪著，彷彿在訴說著這裡的陳舊與疲憊。塵埃在燈光下無序地飛舞，如同迷失的靈魂。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夜貓的淒厲叫聲，劃破這壓抑的氛圍，讓人心驚膽戰。風呼嘯著，抽打在窗戶玻璃上，發出“嗚嗚”的聲響。透過半開的窗戶，能看到遠方的天空中烏雲密佈，隱約有閃電在雲層中穿梭，卻遲遲聽不到那期待中的雷鳴，就像他們心中的希望，若隱若現卻又捉摸不定。辦公室內，凌亂的檔案和紙張散落在桌上、地上，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無形的風暴。那扇老舊的木門，在風中發出“嘎吱嘎吱”的呻吟，似乎在抱怨著命運的不公。

衛雨氳和東方風鈴相對而坐，兩人之間的那張堆滿檔案的桌子彷彿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窗外，偶爾傳來幾聲夜貓的淒厲叫聲，讓這壓抑的氛圍更添幾分陰森。一陣冷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翻動著桌上凌亂的紙張。

東方風鈴滿臉愁苦，他狠狠地揉了揉太陽穴，額頭上的皺紋瞬間加深了幾分，聲音裡飽含著無奈與疲憊：“衛副總，員工工資這事真的不能再拖了，咱們得趕緊拿出個切實可行的辦法。我這幾日啊，只要一閉眼，腦海裡就是員工們那一張張充滿期盼的臉，還有他們家裡等著用錢的急切模樣，我這心裡啊，真的是猶如被千刀萬剮般難受。”他邊說邊雙手抱頭，身體微微顫抖著，眼底的血絲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網，彰顯著這些天為公司事務的沒日沒夜地操勞。每一個未按時到賬的工資數字，都如同千斤巨石，死死地壓在他的心頭。“我真的快扛不住這壓力了，萬一員工們鬧起來，這局面可就沒法收拾了。”東方風鈴在心裡暗暗叫苦，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摳著桌面的一角，彷彿要把內心的焦慮都發洩在這上面。

衛雨氳雙眉緊蹙，像是兩道被緊擰在一起的粗繩，手指無意識地快速且用力地敲擊著桌面，發出“篤篤篤”的急切聲響。她的眼神專注而深邃，彷彿能洞穿眼前這重重迷霧，心裡想著：“這可真是個爛攤子，可再難也得想辦法解決。”思考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東方經理，咱們公司一直強調團結一心、共克時艱的文化理念。現在正是考驗大家的時候。咱們可以組織員工開個會，大家一起想想辦法，集思廣益。而且，在工作分配上，可以打破部門界限，讓大家都能發揮自己的優勢，共同為解決資金問題出力。比如銷售部門的同事可以嘗試開拓新的客戶資源，提高銷售額；技術部門的同事最佳化產品，降低成本。我已經反反覆覆、仔仔細細地算了無數遍，哪怕咱們能解決供應商那部分欠款，目前公司賬上可用的資金仍舊遠遠不夠支付全部工資。這件事棘手得讓我這幾日是茶不思飯不想，夜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我琢磨出這麼個法子，咱們可以先和部分資金相對充裕的供應商協商，看能否推遲一些貨款的支付，給咱們留出部分資金用於工資發放。比如說和一直以來合作穩定的供應商甲公司，咱們可以親自上門去拜訪。您吶，帶著詳細的財務資料和以往的合作成果資料，再把姿態放低一些，跟他們的負責人好好解釋解釋公司目前面臨的短期困境。咱們可以承諾在未來的合作中，在訂單量上給予一定比例的增加，或者在價格上給予幾個點的優惠。這樣他們從長期合作的互利共贏角度考慮，或許會願意幫咱們一把。”她說話間，不停地用手輕揉著自己的眉心，滿臉的焦慮。“其實我也不確定這個辦法能不能行得通，但總得試試。”衛雨氳心裡也在打著鼓，她的眼神時不時飄向窗外那無盡的黑暗，彷彿在尋找一絲希望的曙光。

東方風鈴皺著眉反駁道：“衛副總，供應商那邊也不是好說話的主兒。咱們之前可從來沒這麼求過人，他們會買賬嗎？我心裡真沒底。而且組織員工開會，能有效果嗎？大家會不會反而更焦慮？”

衛雨氳回應：“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咱們公司一直倡導的團結協作精神，此刻正是用得上的時候。只要咱們坦誠地和大家溝通，讓他們知道我們是一起面對困難，而不是公司單方面的問題，大家會有責任感和歸屬感的。”

辦公室裡老舊的風扇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