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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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兒一蹦，便躲到了籠中的另一角。

&esp;&esp;她轉過頭，望定他的眼睛，沉默一瞬。

&esp;&esp;然後她問：“不會咬人嗎？”

&esp;&esp;影六怔住。

&esp;&esp;他從沒有見過她此刻的眼神，靜而深湛，剔除了沉澱久遠的詭譎，像是重重冰封的湖面裂開，浮光掠影，照見深不見底的冰窟窿之下，不起波瀾的深潭――

&esp;&esp;一種全然的陌生。

&esp;&esp;“當、當然不會咬人，它不會的……”他腦中一片僵滯，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清楚。

&esp;&esp;“哦，那算了，我不要。”

&esp;&esp;她收回眸光，看著它眨了眨眼，意趣闌珊地起身走開。

&esp;&esp;影六回過神來，連忙跟上：“為什麼不要？”

&esp;&esp;手指漫不經心地繞著腰間垂下的絲絛，蘇小昭在前面一邊踱步走著，一邊說：“我養不了的，那種東西……”

&esp;&esp;“什麼？”他亦步亦趨跟著問。

&esp;&esp;“我是說，那種非得仰賴著我才能活下去的東西，我養不了的。”她低頭把玩著涼涼的絲絛，滑至肩前的髮絲半遮了面容，“你看，只是為了取悅人類，就已經禁錮了它的一生。哪怕我現在一時喜歡買下它，誰知道，我的喜歡又維持得了多久呢？可我要是不給它食物，它就會餓死，我要是不給它水，它就會渴死，我要是不喜歡它了，它便會死於蒼苔。我養不了的。”

&esp;&esp;影六翕動了一下雙唇，第一次覺得要是影一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這個時候該對小瘋子說什麼。

&esp;&esp;“或者，你可以養著它，等不喜歡了再把它放走，不是很好嗎？”他撓了撓額頭說。

&esp;&esp;“放走？”蘇小昭忽然站定，笑了一聲，那笑聲隱隱約約的似乎變了調，“……所以才最討厭你們了。為什麼要放走？既然一開始養了，那就一直養下去啊，不喜歡了也憋著啊。”

&esp;&esp;“……小瘋子，你怎麼了？”遲鈍如影六也覺出了她的不同。他連忙上前，繞到她身前，唯唯諾諾地急聲說，“好吧，你想養什麼就養什麼，不想養什麼就不養什麼，聽你的。”

&esp;&esp;“……”

&esp;&esp;“噗！”蘇小昭忽地揚唇笑出聲，抬起頭，望入他緊張的眼中，眼裡是星星亮亮的惡劣與淘氣，“等這麼久，就等小影兒你這句話了。”

&esp;&esp;“說好了，回京之後，我們三人就組一個‘偷狼小分隊’！”她鬥志滿滿地握拳捶上愣住的影六，“偷他晉斐白個大爺的光蛋！”

&esp;&esp;“呃？咦？？！！”

&esp;&esp;他這是又被騙了？？？

&esp;&esp;“蘇無缺你――”影六瞬間鼻翼一鼓，氣得險些冒煙。在蘇小昭以為他又要跳腳之時，他卻鼻間哼了一聲，頹然塌下肩膀說，“好吧，小瘋子，輸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