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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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在什麼情況下，燕飛都不會做以自身丹火啟動陣法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的！”

既鳴真人神色悲傷，但語氣鏗鏘，“燕飛是我的長女，自小性情堅毅豁達，從不會做自損之事。”

萬丹歸心陣，陣法攻擊強，啟動一次所需靈石不菲，若是以一名築基修士的丹火來啟動，就算不會將修士丹田中的靈氣抽乾，怕也會耗費大半，既如此，還不如自己直接動手，哪裡需要繞這麼一個圈子。

“既鳴前輩認為，即使鄭道友遇到強敵，在明知自己打不過，但萬丹歸心陣可以重傷甚至滅殺對方之時，也會為了不損傷自身，而選擇死在對方手中？”

況唯問道。

既鳴真人臉色微變，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弟子餘漸石，餘漸石神色悲痛，對上自己師父的目光，一臉的茫然，既鳴真人這才又看向戚家主，沉聲問道：“不是說昨夜並無外人攻擊戚家別院？難道是別院內的人擅自闖入燕飛的院子，意圖不軌？”

戚家主神色未變，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戚盛金明白，立刻回答道：“前輩，絕無此事，前輩若是不信，可以將整個別院的人都叫過來，一一審問，晚輩可以以道心發誓，若晚輩所言有虛，不僅修為將無寸進，此時之傷，將永存我身，終身不愈！”

戚盛金直接發了道心誓，似乎還擔心自己一人的誓言不夠力度，又對站在旁邊的戚如燕道：“如燕，你也發一個道心誓。”

戚如燕點點頭，照著戚盛金剛剛的誓言內容，一字不漏的以道心發了誓。

道心誓，若是所思不誠，所言有虛，誓言內容將會毫無打折的應驗。

戚盛金覺得這下總能證明自己所言不虛，能打消采薇真君和既鳴真人的質疑了。

的確，既鳴真人不再懷疑這別院中有人擅闖女兒的院子，但……

“她叫什麼名字？”既鳴真人看向戚如燕。

戚盛金心一緊，他本以為最先發現這個問題的會是采薇真君，所以在采薇真君到來之時，他還想著要避開這個名字，但既鳴真人一來，咄咄逼人，他一緊張就給忘了。

“戚……戚如燕！”在既鳴真人似乎已經瞭然的目光下，戚盛金自然不敢隱瞞，只好磕磕巴巴的重複了一遍。

“是她父母所取？”

“不是。”

“家中其他長輩所取？”

“不是。”

“你這個主人所賜？”

“不……是！”戚盛金頓了一下，老實承認，又立刻解釋道：“前輩……師叔不要誤會，這是幾十年前起的了，那時我們年紀還小……”

“幾十年前？到底是多少年前？”

“三十年前。”

“你今年六十五歲，三十年前，就是三十五歲，三十五歲啊，在凡人那裡，早已過了而立之年，是一家子的頂樑柱，還算小嗎？我再想想，好像就是三十五年前，我與采薇和你父親一起為你們舉辦了訂婚儀式，本來準備訂婚後一年就成親，讓你們二人結為道侶，但你們說修為尚淺，便將成親的日子推到了進階築基中期後，後來你們又紛紛進階，卻再次將成親的日子一拖再拖，燕飛是我的女兒，她雖然每次都說是她的決定，但作為父親，我能看得出來她其實並不反感這樁親事，對成親也並不抗拒，一直是你不想成親，拖著她，現在拖到她……難道就是因為她？如燕？竟然叫如燕……”

既鳴真人說著說著，怒不可遏，隨手一揮，戚如燕整個人便往後飛去，一直撞到院牆再被反彈回來，金丹修士帶著怒火的一擊，只是築基初期的戚如燕自然扛不住，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戚盛金先是被既鳴真人忽然出手嚇了一跳，接著便要去救戚如燕，但他自己本就受了傷，又哪裡能救的了人。

“前輩，此事與她無關，都是晚輩之過，晚輩那時年少輕狂，不喜被長輩安排婚事，不管結親物件是誰，晚輩都不滿意，所以前輩若是要出氣，儘管朝晚輩來！”

“你倒是有擔當，你以為本真人……”

“好了，聽況小友說完！”

采薇真人皺眉沉聲打斷了既鳴真人，她滿面寒霜，目光悲痛中帶著濃濃的厭煩，顯然，情緒已經壓抑忍耐到極點了。

在這種氣氛下，隨安連和隨冬的交談都停了下來，她怕自己聊著聊著，就忘了是在什麼場合，而露出了不該有的情緒，到時就算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裡可沒一個人能救自己。

況唯朝采薇真君和戚家主拱了拱手，語氣無一絲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