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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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平安夜。

&esp;&esp;葳葳早早下了班，她婉拒了所有的邀約，並未在外多所逗留。

&esp;&esp;臺北街頭到處都是人車，塞人，也塞車；她好不容易將車開回淡水，已比平常耗去了多一倍的時間。

&esp;&esp;回到家、開了燈，屋子雖然和昨天一樣，但她還是覺得比平常多了一份冷清。

&esp;&esp;生日啊她扯扯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將好友寄來的生日賀卡收好。

&esp;&esp;她脫去套裝，放了紅熱水，從廚房抄了瓶紅酒和水晶林到浴室裡，邊泡澡邊喝。

&esp;&esp;搖晃著杯中的酒紅色液體，她突然將杯子舉高“林可葳，生日快樂！”

&esp;&esp;話畢，她一口灌掉杯中紅酒，然後吐了口長氣。

&esp;&esp;“啊三十歲了呀呵”她再倒了杯紅酒，邊喝邊哀嘆自己年華老去。

&esp;&esp;眼看時光飛逝，二十歲的她和三十歲的她有什麼不同呢？

&esp;&esp;有啊，變得更老、更愚蠢了，呵呵呵呵她想想笑了起來，乾掉另一杯紅酒，然後又倒了一杯。

&esp;&esp;用腳指頭玩著泡沫，她整個人在熱水裡放鬆下來，思緒又管不住的漫遊起來。

&esp;&esp;阿磊現在在做什麼呢？

&esp;&esp;想必還在唱歌吧。

&esp;&esp;他每年的今天晚上都要趕場，趕完場之後勢必會被小汪他們拉去狂歡，通常等他回來都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

&esp;&esp;屋外再度下起了雨，她兩腳父疊在浴白邊，無端想起剛認識的前幾年，當時兩人都是窮光蛋沒錢買轎車，他那時因為被電視臺封殺，所以仍在pub駐唱，趕場時則靠一輛破舊的機車代步，她則是標準的公車族。

&esp;&esp;那一天，一樣是在下雨，她因為工作加班到深夜，要回家時，公車早已收班了，她本已認命打算淋雨走回家，可才剛走出大門，就看見他坐在那輛破機車上直勾勾的看著她

&esp;&esp;雨一直在下著。

&esp;&esp;她走上前，問：“怎麼在這裡？”

&esp;&esp;“路過。”他說，發上的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下，直至方正的下巴，聚集，然後滴落。

&esp;&esp;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抬手將他溼透的發往後撥“你沒雨衣嗎？”

&esp;&esp;“沒有。”他說話簡單扼要，邊脫下自己身上的皮外套，罩在她頭上。“穿上。”

&esp;&esp;她依言穿上，他發動機車，她不待他提便坐到後座，從後環抱著他的腰。

&esp;&esp;他的皮衣其實早已溼了大半，但她卻覺得莫名溫暖，當機車穿過黑夜中流金般的臺北街頭，她將臉貼在他溼透的背，只覺得飛逝而過的如夢迷濛。

&esp;&esp;他們淋著雨騎過半個城市，回到了自己的窩。

&esp;&esp;後來過了很久之後，她才醒覺，自己其實早在那時就已愛上了他，愛上那個會特意在雨中等她幾個小時，卻嘴硬的說他只是“路過”的男人。

&esp;&esp;無力輕嘆一聲，她整個人沉到水裡去，音到憋不住氣了才冒出來，這次她沒再費事倒酒，只拎起酒瓶直接用灌的。

&esp;&esp;“哈”她哈了一口大氣，然後將小臉擱在浴白邊。

&esp;&esp;“真是的，為什麼會愛上這麼麻煩的人呢？”她再灌一口酒，自怨自丈地咕噥著“又不帥、又龜毛，脾氣又不怎麼好，寫歌閉關的時候三天兩頭的把自己關在工作室中，不寫歌的時候又常為了宣傳趕通告忙到不見人影”

&esp;&esp;她又就著瓶口喝了一口，腦海裡依然�蕩著哀怨無力的聲音。

&esp;&esp;他那種人根本滿腦子想的都是音樂、音樂、音樂！

&esp;&esp;除了音樂，還是音樂！

&esp;&esp;啊，可惡的音樂呀

&esp;&esp;她在腦海裡吶喊著，無力的又喝了一口酒。音樂呀音樂呀，讓人又愛又恨的音樂

&esp;&esp;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