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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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哈哈哈”哇啦哇啦的暢笑聲足以與她媲美。

&esp;&esp;“嗚嗚欺人太甚嗚”

&esp;&esp;“哈哈哈滑稽！被滑稽，笑死人了，嘿嘿呵呵”一高一低，一唱一和，兩個人各嚷各的調，有模有樣地玩起了街頭賣藝。

&esp;&esp;靈均猛然抬起淚漣漣的俏顏。“你、你笑什麼？”

&esp;&esp;他收住笑聲，也同樣正經八百。“你又哭什麼？”

&esp;&esp;“我哭我的，干卿底事？”她怒瞪著這尾藝術流氓。

&esp;&esp;“我笑我的，與你也不相干呀！”他嘻皮笑臉的，一改適才凶神惡煞的悍相。

&esp;&esp;算了，好女不與男鬥！靈均掏出面紙，細心揩乾黏膩縱橫的涕泗。既然姓鄔的願意回覆文明人的身段，開始講道理，也不枉她哀哭一場。

&esp;&esp;“鄔先生”她重振旗鼓。

&esp;&esp;“怎麼，不哭啦？”鄔連環若有憾焉地挺直腰幹。“好戲玩完了，罷罷罷！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pyby，可惜pyby看多了，有傷身體，容易造成貧血，咱們還是後會無期吧。”

&esp;&esp;他大爺一臉沒趣的樣子，轉身就打算走人。

&esp;&esp;“等、等一下。”靈均直起身，又想追上去。

&esp;&esp;他的顏表第三度遽變，再度換回她熟悉的惡劣無賴相。

&esp;&esp;“我等你幹嘛？”冷酷而高傲的下顎勾了起來。“閣下要是再跟上來，可別怨我缺少同胞愛。滾！”

&esp;&esp;好不容易凝聚成堆的氣魄，被他突兀的變臉昇華成蒸氣，輕飄飄地融蝕於夕陽中。靈均抖著下唇，無助地盯著他虎虎生風的背影。

&esp;&esp;哪有這樣子的？前一刻氣呼呼地罵人，下一刻又成了嬉笑作怪的小丑，最後卻流露著只可遠觀、不容褻玩的偉岸。與鄔連環交手過招，如同乘坐忽高忽低的雲霄飛車！永遠料不定下一段路軌將會面臨哪種坡段。

&esp;&esp;變色龍！

&esp;&esp;他的情緒，活脫脫像幻化萬端的變色龍，教人捉摸不定。

&esp;&esp;而且，靈均帶著罪惡性的快感暗忖，封他為“變色龍”實在太貼切了，因為變色龍屬於低等的爬蟲類生物。

&esp;&esp;位處於中山北路上的“圓山休閒俱樂部”採會員制，經營者對於入會資格的審查十分刁鑽嚴苛，光是口袋裡麥克麥克尚且不夠看，必須同時具備一流的身分背景、知名度，以及正當的形象，才能順利以超高天價購得電鍍十八金的會員卡。

&esp;&esp;鄔連環回國之前特地囑咐經紀人，幫他弄來一張俱樂部的“出入境許可證。”

&esp;&esp;本來他今天並未打算光臨俱樂部進餐的，直到他發覺那個嬌怯怯的小結巴一路盯死他不放，於是中途轉個方向，潛進這處雕堡避難。孰料結巴小美人硬是有法子，轉眼間也跟在他屁股後頭混進來了。

&esp;&esp;shit！

&esp;&esp;他鬱悶著一肚子火山灰，幽暗深遂的瞳孔放出冷箭，直直戳向隔著兩張方桌與他互視的小結巴。

&esp;&esp;“鄔先生，今天是俱樂部的義大利之夜，由主廚精心推出各式的義大利餐點，您需要我為您推薦嗎？”侍者恭敬有禮地詢問。

&esp;&esp;“不用了。”他移回煩躁的眼，整張臉埋進選單裡面。“來一份海鮮通心粉、起士肉丸、奶油局明蝦，一瓶紅酒。慢慢來，不急。”

&esp;&esp;點餐的音量大於正常的頻率，用意在於告示旁桌的跟屁蟲你x5c3d;x7ba1;等吧！鮑子我時間多，不怕陪你耗下去。

&esp;&esp;他的訊息翩然抵達靈均的耳膜。

&esp;&esp;通心粉，明蝦，多幸福呵！

&esp;&esp;中午時分她為了趕赴“連環藝術殿廊”來不及用膳就匆匆地搭車前往目的地守株待兔。而折騰了整個午後時分，直到現刻，虛不隆咚的胃依然空蕩蕩的。

&esp;&esp;她的荷包僅剩二百元現鈔，外加幾枚搭公車的硬幣，而選單上最低廉的單價是兩百四十元，可以換到伯爵奶茶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