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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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我冷靜，別再叫我冷靜！”冬月對著他怒吼。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她心神俱裂地望著那堆廢墟，她知道，沒有人能從那樣大的火勢中逃脫，沒有生平第一次，她對上天感到怨恨，怨恨它的不公，怨恨它的殘忍。冷如風終於放開了她，冬月緊握著雙拳，對著天空憤恨的大叫。

&esp;&esp;“我從來沒恨過你，挨餓受凍，我沒恨過！失去父母，我沒恨過！掉到這種鬼地方，我沒恨過！但你既然要讓我找 到，為何又讓我失去他？為什麼要把我送來這裡？為何要讓我愛上他？把他還給我！你這個卑鄙的小人，把他還給我啊！”她跪在地上，淚流滿面，雙手捶在地上滲出血來，她都不覺得痛，只是一次又一次淒厲的喊：“把他還給我啊！還給我”

&esp;&esp;眾人震懾於她的哀傷，有幾名婦女已經在一旁跟著飲泣起來，沒人對她瘋狂的舉止感到輕視，有的，只是無盡的同情。

&esp;&esp;有人倒抽了口氣，跟著更多人看到了那令人不 可置信的景象，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結了。

&esp;&esp;一雙有點燒焦的皮靴出現在哭泣的冬月眼前，她瞪著那無比熟悉的靴子，無法置信的慢慢向上看，看到一件骯髒 的黃衫、燒掉一半的布腰帶、亂七八糟的長髮，然後是溫和的臉、困惑的眼神。她茫然的被他扶起來，呆滯地伸手摸摸他的臉、他的鼻子、他的下巴，在確定他是真的之後她昏了過去。

&esp;&esp;孟真適時的接住她，不曉得她為何看起來像走過地獄一遭似的。

&esp;&esp;“我的老天，幸好你出來了，要不然我可能得打昏她才能讓她冷靜下來。”冷如風鬆了口氣，他沒想到一個人能對另一個人有如此強烈的感情，而且能這祥毫無保留的表達出來，他剛才真的呆住了。

&esp;&esp;“怎麼回事？”孟真擔心的望著懷裡好似只剩一口氣的人兒。

&esp;&esp;“放心，大嫂沒事，只是鬆了口氣而已。”宋青雲走過來解釋，並治療孟真帶出來的最後一個傷患。“我想，她方才以為你死了。”

&esp;&esp;“師兄，屋子倒下來的時候，你在哪裡？”他看起來幾乎毫髮無傷。

&esp;&esp;“地窖。”孟真還是很擔心懷中昏迷不醒的妻子，邁開大步道：“我先帶她回去。”

&esp;&esp;“好主意。”冷如風望著孟真的背影，低聲對宋青雲說：“我突然有點羨慕師兄。”

&esp;&esp;“因為有一個女人如此愛他。”宋青雲意會的直述。

&esp;&esp;“也許吧。”

&esp;&esp;“怎麼弄成這樣？她的手全擦傷了！”杜念秋拿著金創葯和水盆從房裡退了出來，拉著經過的冷如風詢問。

&esp;&esp;“你該看看她在火場的模樣，像個瘋婆子似的，對著天空張牙舞爪。”冷如風撇撇嘴角“我以前一直懷疑孟姜女的故事，但在看到她那樣子後，我開始覺得那說不定是真的。”

&esp;&esp;“什麼是真的？”

&esp;&esp;“哭倒長城啊。對了，她還好吧？”

&esp;&esp;杜念秋沒好氣的瞥他一眼“除了看起來有點狼狽和手上的擦傷外，應該是沒什麼。大師兄正在床邊看顧著，可能待會兒就醒了。”

&esp;&esp;“最好是這樣。”冷如風咕噥著，他怕嫂子要是一時半刻不醒，師兄可能會先抓狂。

&esp;&esp;“是啊，最好是這樣。”杜念秋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隨即聳了聳肩，顧手將水盆交到冷如風手上。“二師兄，既然你現在好像沒事，這水幫我拿到院子裡倒了，我還得去前廳瞧瞧其他受傷的人。倒了水後記得到前廳幫忙，別急著跑去找你那些鶯鶯燕燕照顧你身上那點微不足道的小傷口。我相信你晚點去找她們，她們還是會很願意幫你照料的。”

&esp;&esp;才跨出腳步的冷如風被看出意圖，有些呆愕的端著被硬塞到手上的水盆，半晌才露出苦笑的跟上已走向前廳的杜念秋。

&esp;&esp;“親愛的小師妹，良家婦女要謹守禮教，別稱呼那些姑娘家是鶯鶯燕燕。”

&esp;&esp;杜念秋回頭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親愛的二師兄，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esp;&esp;“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