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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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秦木饒過沙發，走到林之樺的面前。

&esp;&esp;黑暗中，他們看不清彼此。可是秦木能聽見林之樺的呼吸聲，平緩而溫和，一如他的為人，秦木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只這一個跡象，他就明白，靳遠那句話不過是在挑釁而已。

&esp;&esp;不是自我安慰，他心裡的確就是這樣肯定的。

&esp;&esp;“老師，你在等我嗎？”

&esp;&esp;林之樺靜默。半晌，答一個字，“是。”

&esp;&esp;這語氣雖淡，卻似突然有了細微的起伏，秦木細聽，覺得不對，而林之樺這時候站起來，“我想跟你談談保姆合約的事。”

&esp;&esp;“什麼？”

&esp;&esp;秦木沒明白過來。

&esp;&esp;“我僱你當小函的保姆，而現在我不需要你了，慣例上就某些事我們應該談談，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esp;&esp;林之樺平靜地說完，秦木好半天還在發愣。

&esp;&esp;大門敞開了沒有關，樓梯間有人走過，感應燈被啟動了，將玄關一角的鏡子映得明亮，客廳裡折射進一縷光線，微弱地在兩人之間投下朦朧的影。

&esp;&esp;秦木看進林之樺的眼眸，古井無波，就像冬季被凍結起來的浮冰。

&esp;&esp;“你說……你不需要我了？”

&esp;&esp;秦木都已經忘記，他們原來還有這樣一層關係？不，現在林之樺的表現，就像在告訴他，他們之間只有這一層關係。

&esp;&esp;“是的，雖然沒有滿兩個月，但工資我會按兩個月付，或者你希望的話，關於這個問題我會聽取你的意見。”

&esp;&esp;平板的交涉在林之樺說來，再自然不過。

&esp;&esp;“……為什麼？”

&esp;&esp;秦木問，他現在只想弄清楚這個問題，他手上的檔案袋裡還裝著厚厚一沓資料，都是律師的建議，有了這個，他保證即使打官司，他也能幫林之樺留下寶寶，而除此之外，他還動用了各種渠道各種人脈，一整天連飯都沒吃地到處奔波，昨晚在火車上就開始想辦法了，可是現在林之樺卻告訴他，他不需要他？

&esp;&esp;“我不接受。”

&esp;&esp;秦木說，聲音像枯索，從喉間發出來乾澀無力。胃很疼，他也拼命忍著，執拗地凝視林之樺的眼睛，樓梯間的燈光持續不了太久，他要好好看清楚這個人的心。

&esp;&esp;那顆變幻不明的心，他以為自己早已抓住早已看透，卻為何直到現在，他還是會被它左右方向與思維？

&esp;&esp;秦木不懂。

&esp;&esp;燈光卻在這時熄滅了，對面又只看得見黑暗勾勒出一個隱約輪廓。

&esp;&esp;“為什麼？”

&esp;&esp;秦木再問，他右手按住胃部，聲音微微發抖。

&esp;&esp;“是因為那個男人嗎？他威脅你，逼迫你，你就妥協了？那個混蛋說的都是真的？你為了小函放棄我了？”

&esp;&esp;林之樺皺眉，說，“跟靳遠無關。”

&esp;&esp;但在秦木看來，這已經與袒護無異了。

&esp;&esp;“說什麼無關？你不就是想要趕我出去，好跟那個人在一起嗎？今天還帶小函去見他，是什麼意思我難道會看不明白？他是你的舊情人，我算什麼？不過是你可要可不要的一個小小的保姆罷了，對嗎？”

&esp;&esp;話落，沒有迴音。

&esp;&esp;秦木突然就覺得心裡一陣冰冷，五臟六腑都似涼透了。

&esp;&esp;“隨你怎麼說。”

&esp;&esp;林之樺突然道，聲線清凌，如罩寒霜。

&esp;&esp;秦木再也忍受不住，他大吼，“我不相信！這個理由太荒唐！我不信！”

&esp;&esp;他抓住林之樺的雙肩，拉近彼此的距離，試圖看清那黑眸中哪怕一絲一毫的動搖，然而太暗了，這舉動只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