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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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兒子中舉後拿出來宴客。

&esp;&esp;宋家大哥高中狀元的時候，宋伯父興高采烈地親手挖出了那一罈狀元紅，硬拉著她父親喝了個酩酊大醉。當時她去找爹爹，眼看著宋伯父左手拉著宋家大哥右手拉著君珩，口中還喊著讓她父親等著喝他們宋家的第二壇狀元酒。

&esp;&esp;……已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esp;&esp;……當年喝酒的人已經不在了。

&esp;&esp;春闈剛過，宋令璋主持了殿試、主持了瓊林宴，可是他只能看著別人金榜題名打馬遊街。那一罈留待宴客的狀元紅，唯餘他一人獨飲。

&esp;&esp;這一夜酒，他喝的是鎮南侯府的平反，喝的是父兄的枉死，喝的是他那已經被改變的、再無法回頭的人生。

&esp;&esp;那是他們都無法回去的曾經。

&esp;&esp;馬車在鎮南侯府門前停下，沈輅一手擦著眼下淚痕，一手提起衣襬下了馬車。她也不等旁人，徑自往府中奔去。

&esp;&esp;被她丟到身後的商院判和福安不由得面面相覷——福安原是想在前面帶路，卻不想沈宮尹看起來倒是比他還熟悉這鎮南侯府。雖說他跟在督公身邊，早早就知道他們督公和宮尹大人並非是針鋒相對而是互相扶持，過了金殿傳臚那一日更是世人皆知他二人乃是舊識，可今日這般情狀……

&esp;&esp;恐怕他們督公和沈宮尹的“有舊”，比他們這些人所猜測的要更加親近。

&esp;&esp;福安定了定神，眼瞧著沈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後，連忙向商院判道：“請大人隨奴才這邊來。”

&esp;&esp;

&esp;&esp;即使不問福安，沈輅也知道眼下宋令璋會在何處。她對這府邸熟門熟路，行步間毫不遲疑，直奔從前侯府二公子的院落去。

&esp;&esp;待她推開那扇熟悉又陌生的房門，卻見屋中只有一個眼生的小宦官守著。那小宦官看她進來急忙起身行禮，口中卻不曾問安，沈輅也不計較，三兩步衝到床前，抖著手去碰床榻上昏睡不醒的青年，卻摸到了青年額上密佈的冷汗。

&esp;&esp;沈輅霎時心如刀絞。

&esp;&esp;她應該……她昨天應該陪他的。

&esp;&esp;她本該想到啊，她該想到君珩會難過。她尚且還有任雪霽和許雲深陪著勸著哄她開心，可是她的君珩……只有她了。

&esp;&esp;紫衣女官眼睫微顫，眼淚頓時滾滾而下。

&esp;&esp;屋中的小宦官見狀，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該作何反應。好在也無需他多做些什麼，福安和商院判雖是落後沈輅一步，但並未慢上許多。福安進得屋來，二話不說將小宦官扯到一旁，商院判則是衝到床前，先看了看宋令璋的面色舌苔，又伸手去搭了脈，這才輕舒一口氣。

&esp;&esp;“商大人……”沈輅回眸看向商院判，然而她只念出三個字，聲音便已顫抖著連不成語句，後面的話更是不敢問出口。

&esp;&esp;好在商院判知情識趣，見狀向沈輅一頷首：“沈大人不必擔憂，督公大人並無大礙。”

&esp;&esp;“當真？”

&esp;&esp;“下官怎敢欺瞞沈大人。”商院判微微一笑，向沈輅解釋道，“督公大人畢竟年輕，身體底子不差，且宋大人平日並不好酒，只昨夜一次飲酒過度，倒也無甚大礙。只是酒毒壅滯，脾胃有損，這幾日需得好生調養，飲食上多加留意。”

&esp;&esp;“可是……”沈輅遲疑地看著床榻上昏睡不醒的青年，“我們這樣說話他都沒有醒來，當真無礙麼？”

&esp;&esp;“宋大人只是酒醉昏睡，並不要緊。”商院判解釋道，“宋大人昨夜痛飲，不免傷神耗血，安睡一日也可養血益氣。但倘若沈大人有急事與督公大人商議，下官也可施針，讓督公大人立時醒來。”

&esp;&esp;“我無事，就教他好生休息罷。”沈輅連忙道，“商大人，不知他傷了脾胃該如何調養，可是要用些湯藥？”

&esp;&esp;“宋大人這病症，只需飲食清淡幾日，湯藥用與不用都在兩可之間。”商院判道，“下官寫個方子在這兒，倘若大人願意便按方煎一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