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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讀書好的都是要去考學的,耽誤人家前程……”許雲深有些猶疑,“我只怕留下來的人心懷不滿,反倒壞了事。”
&esp;&esp;“你呀!”任雪霽啼笑皆非,“考上女官太監算什麼前程,入了我們的眼才是前程。你想想,在我們面前留個名,還怕日後不能出頭?”
&esp;&esp;“若是有那想考學的,自然不會講的好,我們也就放他們回去了。能被你選上的,都是想明白利害得失的,你大可放心。”陸月寒道,“只是無論能不能留下,要來聽雪軒走一遭的人都得好好挑選才是。”
&esp;&esp;“這是自然,雲深和長生的安全最重要。”任雪霽頷首,“不過說來,月寒你現在接手司禮監怕是得忙上一陣,可還有時間挑人?”
&esp;&esp;“我去司禮監又不是真去處理政務的,不會很忙。”陸月寒微微一笑,“再說,什麼也沒有長生的事要緊。”
&esp;&esp;眼看到了時候,宮人把皇長子抱下去餵飯,陸月寒三人也坐了一桌一起用晚膳。膳房給她們準備的飯食自然是不差,只是礙於貴人和女官的份例每個人的菜品都不多,但三個人的晚膳放到一起便顯得十分豐盛了。
&esp;&esp;都是從小宮女坐到今天的位置,三個人也沒有什麼食不言的講究,一邊用膳一邊閒聊。
&esp;&esp;“聽說你今天在司禮監門口和宋令璋鬧了一場?”任雪霽笑問。
&esp;&esp;“什麼叫鬧一場,不過是提醒他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罷了。”陸月寒白了她一眼,“我身為宮正,敲打他一二也是分內之事。”
&esp;&esp;“是是是,分內之事。”任雪霽笑道,“到底怎麼回事?”
&esp;&esp;“沒什麼,就是個小宮女想給宋令璋暖床罷了。”陸月寒道,“本來也是尋常事,但當著我的面給宋令璋獻殷勤……這麼蠢的人真是太少見了。既然被我撞上,不收拾一頓簡直對不起我拿的俸祿。”
&esp;&esp;任雪霽聽到了 桃花釵
&esp;&esp;翌日清晨,陸月寒漱口淨面,拿了脂粉對鏡梳妝。
&esp;&esp;她天生雪膚花貌,哪怕是在這美女如雲的後宮之中,她的樣貌也是排得上名次的。只是這般容顏,若做了宮妃倒是好事,做了女官卻多有不便。
&esp;&esp;陸月寒早早就學會用妝容掩飾自己的美貌。那時她還年少,一則怕自己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難以服眾,二則怕五官長開後入了帝王的眼。旁人上妝是為了年輕貌美,她卻刻意按著深宮嬤嬤的樣子化老化醜。
&esp;&esp;先是在臉上敷一層暗粉,又用眉筆畫出兩道凌厲的劍眉,一頭青絲在腦後挽成一個最端正刻板的正髻,再配上一身紫色官服和一張挑剔嚴苛的臉,看著活生生老了十歲。鬼見愁的名號,也就這麼傳了出來。
&esp;&esp;不過今日……陸月寒拿起暗粉的手頓了頓,心思一轉又放了回去。
&esp;&esp;“會梳垂鬟分肖髻嗎?”陸月寒問伺候她的小宮女。
&esp;&esp;雁落怔了一下:“會的。”
&esp;&esp;“梳一個好看的。”陸月寒想了一想,起身開了箱子,拿出一套琉璃桃花頭面來讓雁落綰髮,自己則對著鏡子細細勾出兩道柳葉彎眉。她膚色白皙,也不用上粉,只挑了一點胭脂用水化開抹了唇,更添三分嬌豔。
&esp;&esp;雁落手上麻利,飛快地給陸月寒盤好髮髻,留出一束燕尾俏皮地落在肩上,髮間點綴著一對桃花釵,又斜斜插了一隻步搖。墜下的桃花瓣在髮間搖晃,當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紅。
&esp;&esp;“大人可真好看。”雁落不由得讚歎道,“您早該這般打扮了。”
&esp;&esp;陸月寒微微一笑。
&esp;&esp;當年她不得已用妝容來震懾六宮躲避皇恩,如今卻早已今非昔比。憑藉她手上的勢力和這幾年的累累戰果,她只要報出名號便可做到這些,又何須再做那樣的裝扮。
&esp;&esp;往日裡不過是習慣了這樣梳妝,懶怠於有什麼變化。如今做了司禮監掌印,倒是正好改一改妝容。或美或醜,陸月寒是不放在心上的,這些於她不過是為達成目的的手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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