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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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說句不該說的，您別介意。”楊屹見柯樺要走，忙追了一步，“李總病情很嚴重，李逸現在不能如常行走。我勸您考慮考慮。我跟了李總二十年，他就像他說的那樣，不是……”暗示到這裡戛然而止，再多說他就是叛徒了。

&esp;&esp;柯樺扭頭盯著楊屹。

&esp;&esp;閃電劃過，驚雷炸響，酒店外圍華麗的路燈閃了幾下，全部熄滅。酒店外圍的安保躲在安保亭裡伸出腦袋朝兩個站在雨中的客人大喊：“進來！快進來！”

&esp;&esp;閃電和驚雷一串接著一串落下，越來越密集。

&esp;&esp;楊屹心悸的厲害，撇下一句“年對於一生來說很短！”轉身往酒店裡跑。

&esp;&esp;機動車道上，汽車全都開著後霧燈，速度緩慢如龜行。來不及趕回家的行人全都聚集在附近的商店、餐館、超市門口。

&esp;&esp;路被雨霧遮住，腳下趟開的積水，好像咬上來的毒蛇，讓柯樺眼前發花，下一秒天旋地轉。他停下，站穩，等眩暈過去才睜開眼。再睜眼，眼前的景象改頭換面。

&esp;&esp;無邊無際的荒原上，他看見自己倒掛在天地間，瘋長的野草被疾風折斷，暴雨般灑向地面，試圖淹沒人間。他看見自己在扒開每一叢荒草，焦急尋找。

&esp;&esp;柯樺努力回想自己丟了什麼東西。

&esp;&esp;到底是什麼？

&esp;&esp;他忘了什麼？

&esp;&esp;有什麼落在酒店了？是是學校？

&esp;&esp;眼前突然閃過一幀幀畫面。

&esp;&esp;遮蓋正午烈陽的烏雲，突然出現的閃電和驚雷，拿著傘狂奔而來的人，遮不住雨的雨簷，被彩虹籠罩的街道，半新不舊的房子，玄關脫掉的鞋襪，陽臺晾曬的衣服，床上糾纏一團的被子，客廳亂七八糟的沙發，生蠔，綠色短褲，白色板鞋，羊排，冰杯，榕抱石，紅牆根的野花……茶几上腕錶……搭著窗簾的鋼琴……置物架上的禮盒……

&esp;&esp;……被丟下的帆布鞋。

&esp;&esp;還在那裡。

&esp;&esp;它能自己回來嗎。

&esp;&esp;車燈乍然亮起，柯樺抬手臂遮住眼睛。再放下手臂，車旁雨霧裡裡這一道朦朧的人影。

&esp;&esp;柯樺疑惑又憤然地盯著看不清的人影：你為什麼還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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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謝謝寶子們的評論和地雷投餵，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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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燈光穿過雨霧，在濃郁的雨霧中劃出一條迷濛的路。人匆忙穿行而過，攪亂了燈下濺起的雨霧。

&esp;&esp;那頌落湯雞似的大步朝他走來。

&esp;&esp;柯樺加快腳步，邁上門前臺階的同時伸手抓向單元門把手。

&esp;&esp;一隻手扣住他的手腕，冰冷的手，強橫的力道。

&esp;&esp;柯樺鬆開手，低垂的眼睛掃過手腕上的手。那頌鬆開手，但是依舊站在他對面，怕他跑了似的，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

&esp;&esp;那頌抹了把臉，把粘在額頭的紅髮全都擼到頭頂，露出蒼白的臉和猩紅的眼睛，“我原本想……”雷聲轟隆落下，掩蓋了他的話。來的路上，宣和和奶茶一致認為他應該把自己乾的缺德事告訴柯樺。他也決定把先前的齷齪想法講出來，但是看見柯樺，對上他冷颼颼的眼睛和沒表情的臉，他怕了。他沒用勇氣再說一遍。

&esp;&esp;“照片發了嗎？”柯樺轉身靠在單元門旁邊的牆上。他垂下頭，靜如門旁被雨水打得彎腰的野草，無知無覺地任由傾斜的雨點打在半邊臉上和身上。

&esp;&esp;那頌抓著柯樺的胳膊往雨簷下拽了拽，手心下的面板很熱，剛才以為是幻覺。他轉身靠到牆上。

&esp;&esp;“發過。”聲音被雨聲吞沒。“又撤回了。想先睡了你，可你他媽給我睡嗎。”

&esp;&esp;柯樺臉上閃過一抹陰翳的嘲笑。

&esp;&esp;“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