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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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頌把自己拖鞋扔到柯樺腳下，“站那幹嘛，等我給你脫。”

&esp;&esp;柯樺收回目光，把腳遞到那頌面前。那頌抬頭瞪著他，手卻伸過來拉開了帆布鞋的鞋帶。

&esp;&esp;那頌把帆布鞋扔到地上，“它，”他點在另一隻帆布鞋上，接著點在柯樺褲子上，“它”又點在柯樺t恤下襬，“還有它。”他站起來，捏著柯樺下巴把人拉近，“只有我能脫。”

&esp;&esp;柯樺輕笑。“你不在，我就不脫了？”

&esp;&esp;捏著下巴的手鬆開，那頌眼神一瞬間變得晦暗。

&esp;&esp;好像在控訴他的口無遮攔，那頌的眼神有一瞬間浮現出憤怒和痛苦。柯樺不知道他又怎麼了，彎腰脫掉鞋子，穿上拖鞋，摟過那頌的肩帶著他轉身，問：“你住哪間？”

&esp;&esp;那頌跟著往裡走了兩步突然停住，他走之前摔過東西，而且自己臥室的德行……他伸手指向沙發。“你們教授不是人，我已經睡了一個多月沙發了。”

&esp;&esp;沙發上別說枕頭，連個毛毯都沒有。柯樺心下覺得好笑，點頭：“他時常不做人，研究生都繞著他走。去收拾東西跟我走。”

&esp;&esp;那頌抖掉肩上的手，往沙發裡一摔，拿過遙控器開啟空調。空調遙控器和電視遙控器並排放在茶几上的一個禮盒上面。拿開一個遙控器，立刻露出下面禮盒的logo。

&esp;&esp;柯樺掃到腕錶禮盒，熟悉的禮盒樣式，熟悉的logo。“你的？”

&esp;&esp;那頌剛拿過盒子上的電視遙控器按開電視，聞言先看了一眼柯樺，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茶几。瞳孔遽然一顫。遙控器被攥裂發出咔嚓聲響。

&esp;&esp;柯樺看向那頌的手，抓過他手臂，扒開手指，拿走壞了的遙控器。“是它太脆弱，還是……”

&esp;&esp;“早就壞了。”那頌搶過話說，“不知道誰的。”他從柯樺手裡搶回遙控器，想扔掉，手還未揚起又頓住，食指按上關機鍵。他起身，“看看臥室。”

&esp;&esp;柯樺最後看了一眼禮盒，心裡的古怪情緒幾乎脹滿胸膛。是巧合嗎？

&esp;&esp;臥室的門開著，門裡倒著一個軟凳。那頌進屋先把軟凳踢開，接著坐到床尾，張開雙臂。“看吧。”

&esp;&esp;他那樣子不像領人參觀臥室，像鴻門宴前奏。

&esp;&esp;柯樺站在門口沒往裡走。臥室不大，除了床與房子的裝修格調相同，其它家居擺件一概都是那頌的風格，一架全新的鋼琴擺在飄窗旁邊，被大風颳起的窗簾搭在琴一角，主人離開的匆忙忘了關窗，那麼大的暴雨，這架價值不菲的鋼琴不知道還能不能修好。

&esp;&esp;鋼琴和琴凳上散落著許多手寫琴譜，另有幾本不被善待的專業書。床邊的地毯上、飄窗上到處可見被修改的亂糟糟的曲譜，有些曲譜上面明目張膽地寫著評語“垃圾”“狗屁不通”“建議看看腦子”，怎麼說呢，一看就是少爺的寫的。

&esp;&esp;唯一的置物架上，放著一把貝斯，兩個大大的禮盒。

&esp;&esp;禮盒……一黑一白兩個禮盒，黑的那個他認得，是他丟進垃圾桶那個，白的那個……

&esp;&esp;柯樺像是被窗外的夕陽刺到一樣，倏然閉眼，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慢慢睜開，他抬腳朝置物架那邊邁出一步。

&esp;&esp;那頌倏地跳起來，竄到置物架前面，擋住了貝斯和禮盒。他面色煞白，整個人僵如枯木。

&esp;&esp;柯樺安靜地與那頌對視片刻，扯出一個淡淡的笑，繼而垂眸看著腳上的鞋。他驀地轉身，大步往外走。

&esp;&esp;那頌脫力似的撞在身後架子上，撞得架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屏息太久，眼前冒出金星，漆黑一片濃似一片拍向他，漫天金星譁然墜落。那頌抓住搖搖欲墜的架子撐住自己，不，你不能走，不可以走！他猛地推開架子，拔腿向外跑。

&esp;&esp;客廳沒有、院子裡沒有、大路上沒有……人呢？！

&esp;&esp;“人呢？！柯樺——”那頌站在大路上嘲著西南門的方向放聲大喊，“柯大樹——你他媽給我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