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座標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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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這麼多年並且關係還向來不好的你。”森澤航繼續說，“但現在我越來越感覺到，我愛上的是一個完全新鮮的、陌生的人，只不過他叫著你的名字，長著你的臉，說話也是你的聲音而已。”

&esp;&esp;沛城完全聽呆了。

&esp;&esp;森澤航側過臉來對他笑了笑：“是不是很奇怪？我不是說你過去哪裡不好啊，但我已經產生這種想法很久了，我只是覺得……很神奇，還有點開心。我相信我現在看見的你就是最真實的你，什麼其他什麼過去也重要了。”

&esp;&esp;沛誠必須要用盡全力才能剋制住指尖的抖動，他鼻子發酸，眼眶發漲，喉嚨緊得難受，一種強烈的想要流淚的衝動難以壓抑。但這淚水和那夜在月下的淚水卻完全不同，他此刻一點都不傷心，他好似在大霧瀰漫的茫茫黑暗中獨自徘徊了很久，終於有一個人提著一盞燈找到他，並牽起了他的手。

&esp;&esp;森澤航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定不知道，這番話對我來說的意義是什麼，沛誠心想。

&esp;&esp;但即便如此，也已經夠了。

&esp;&esp;沛誠緩緩地深呼吸，胃部的肌肉都在發顫，而後緩緩地舒出來。他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努力地平復情緒，沒有被看出異樣來。

&esp;&esp;森澤航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問：“我能親你一下嗎？”

&esp;&esp;“為……”沛誠剛開口發出一個音節，發現自己嗓音啞得不像話，“為什麼忽然問我。”

&esp;&esp;“因為這是在外面。”森澤航說。

&esp;&esp;這個時候校園裡也沒多少人在外面走動，何況路燈不算明亮，月亮也被雲層遮蔽，只有路邊結冰的積雪反射著些微的銀光。

&esp;&esp;但森澤航還是選擇先詢問他。

&esp;&esp;沛誠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主動勾過他的脖子。

&esp;&esp;這個瞬間，他已經完全想不起自己之前在猶豫什麼，遲疑什麼。我還想要得到什麼、還想要追求什麼呢？得到再活一次的機會時我激動嗎？得到了七位數存款的銀行卡時我真的高興嗎？拿到一百五十個積分的時候我快樂嗎？

&esp;&esp;我想要再活一次的，是怎樣的人生呢？會比現在、會比此時此刻更好嗎？

&esp;&esp;既然答案都是否，我為什麼還要一直執迷呢？

&esp;&esp;“這樣你不覺得很可怕嗎？”沛誠問他。

&esp;&esp;“哪樣？”

&esp;&esp;“或許我真的是一個陌生人，穿著嶽望錫的殼子呢，”沛誠手掌放在自己心口，“或許我就是班柯的鬼魂，附身在了這具身體裡呢？”

&esp;&esp;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褲兜裡的手機再次發起燙來，隱隱還在震動，可他完全不想伸手去看。

&esp;&esp;“那就太好了，”森澤航卻道，他也把手掌按在沛誠胸口處，“如果你攀附在了另一個陌生人身上，我們還有一定的機率不會相見也不會認識。但你來到了這裡，以這樣的面貌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已經很愛你了。”

&esp;&esp; 訓狗大師

&esp;&esp;從那天開始，連沛誠也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改變了。

&esp;&esp;好像過去的三年……不對，是過去的三十年裡他一直被套著無形的枷鎖，讓他步履沉重、脖子勒得喘不過氣、連帶脊樑骨都壓彎了。這些重量有些來自外界的，但其實更多源自內心，附著在精神和靈魂上的手銬腳鐐如此牢固，已經和他的皮肉黏連在了一切，要拆卸何等艱難，乃至於在他已經改頭換面、於一群陌生人中重生時仍然摘取不掉。

&esp;&esp;他畏懼不前，他半分不敢逾距，他永遠扮演著那個不讓也不敢讓別人多費心的懂事小孩，以為只要自己乖乖聽話表現好，好運終將有一天能眷顧他。

&esp;&esp;可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比起來，他有了更在乎的人和事。

&esp;&esp;他變得不那麼在意周圍人或是任何人的看法，隨之而來的整個人散發出了一種自信鬆弛的感覺，要說起來，和森澤航周遭的氣氛有些相似。

&esp;&esp;但又不完全相同。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