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座標 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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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示意沛誠睜大眼要檢查他瞳孔的狀況，湊近了一邊觀察一邊答：“沒有啊，你不聽課？都說了沒有顱外傷。”

&esp;&esp;“哎呀真是的，聽說當時都凌晨一兩點了？現在的小孩兒真是，為了工作連命都不要了。”護士長不贊同道，“我看你家也不像家庭條件不好啊，拼死拼活工作丟了健康，值得嗎？好不容易救回來了，還是第一個關心錢。”

&esp;&esp;沛誠不吭聲——他嗓子疼得慌，心想：我只是在試圖找出“這個世界”不合理的地方而已。

&esp;&esp;另一側的護士搭腔道：“好像之前也送過來一個加班猝死的女孩兒，不過她運氣沒你好，送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

&esp;&esp;“可不是嗎，我就經常和我女兒說，工作是做不完的，到了下班的點兒該走就走，那麼辛苦幹什麼。”

&esp;&esp;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來了，還連帶數落沛誠不知珍惜自己的生命健康。沛誠艱難地開口打斷他們：“我有一個問題啊，雖然現在才問……可能有點奇怪。”

&esp;&esp;“嗯？”眾人停下交談，齊齊看向他。

&esp;&esp;“我想確定一下，我叫什麼名字？”沛誠說。

&esp;&esp;幾人面面相覷，護士長道：“糟了，失憶了。”

&esp;&esp;“你叫沛誠。”醫生說著從他床尾抽出名牌給他看。

&esp;&esp;沛誠愣神地看著他手裡的名牌，醫生見他眼睛發直，於是輕輕將那片紙放進他手心裡。

&esp;&esp;“想得起來嗎？”醫生問，“還有什麼記憶不清楚的地方？”

&esp;&esp;“沒有，”沛誠輕輕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望，搖頭道：“沒有了。”

&esp;&esp;醫生卻有些好奇地看著他：“為什麼這麼問？”

&esp;&esp;“我……”沛誠猶豫了一下，十分緩慢地說：“我昏迷的時候……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的我……變成了其他人，而且感覺過了很長時間。所以我有點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還是在做夢。”

&esp;&esp;“是的，你昏迷的時候腦內活動依舊非常活躍，最開始我還以為你很快就能醒的，沒想到拖了這麼久。”主治醫師說著走到床尾，忽然用筆尖戳了一下他的腳趾頭。沛誠嚇了一跳，腿一縮，連帶周身上下的肌肉關節都疼。

&esp;&esp;“你看，不是做夢，”主治醫生笑道，“末梢神經的反射也不錯。”

&esp;&esp;沛誠：“……”

&esp;&esp;“等會兒檢查報告出來了，我再過來。”醫生說，“你手能動嗎？試試。”

&esp;&esp;沛誠費力地抬起胳膊，發現自己瘦了好大一圈，手腕的骨頭都突出了。

&esp;&esp;“能動就好，有需要的話按鈴。你太久沒動，肌肉畏縮得厲害，之後如果狀況穩定了，還需要大量的康復運動。”醫生說，“建議你儘快聯絡家人，他們一定都很高興的。”

&esp;&esp;於是眾人又呼啦啦地走了，只剩一個護士大姐還在幫他測血壓，沛誠坐在病床上仍有些回不過神來。

&esp;&esp;所以我回到現實世界了？回到我原本的世界了？

&esp;&esp;他低頭看手裡捏著的名牌——沛誠，是他的名字，是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用過的名字。

&esp;&esp;“您能……幫我找下手機嗎？”沛誠問。

&esp;&esp;護士左右看了看，拉開抽屜問：“這是你的嗎？”

&esp;&esp;沛誠點了點頭。在等在手機充電重啟的過程中，他一直出神地看著螢幕映出的、自己的臉——雙頰凹陷、瘦骨嶙峋，但的確是“他”的臉沒錯。

&esp;&esp;原來我長這樣，沛誠心想，我是長這樣的啊。

&esp;&esp;他解鎖手機，看見上面堆砌如山的訊息——來自爸媽的，來自原來部門領導和同事的，甚至還有來自久不聯絡的同學朋友的，都因為聽說了他的遭遇而送來關心。可這些曾經最為熟悉的名字擺在眼前，沛誠只覺得無比陌生。

&esp;&esp;“誠誠，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我和你爸爸都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