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詭 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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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諸位大人嗎？”

&esp;&esp;“非本官怕死，或者我奚氏為顯門庭而窮奢他人性命，恰恰是愛惜諸位性命才是。”

&esp;&esp;“覃大人若是不知感恩，既是品德不堪之輩，如何擔得起尋找三皇子之要事？萬一出了紕漏，耽誤大事，莫說閣部的大臣們一定會上書議罪，就是麗妃娘娘也會滅你三族吧。”

&esp;&esp;覃宋明裡暗裡指摘奚氏為保繼承人性命而僭越祖制，奚玄輕描淡寫提及“滅人三族”這事。

&esp;&esp;其實前者是憑空捏造，惡意揣測，後者卻是有實際的“典故”。

&esp;&esp;當年，因為十三四歲的三皇子貪玩好鬥，那會他還是獨一份的皇子，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板上釘釘要繼承皇位，教習他的上書堂大儒深感責任所在，見他屢教不改，於是嚴苛上諫桁帝。

&esp;&esp;桁帝忙於朝內之事，為帝國要務殫盡竭慮，對後宮之事並不熱衷，嬪妃不多，多接觸的也只是麗妃，加上唯一的皇子也出自後者，世人基本認定帝王獨寵，乃是專愛。

&esp;&esp;但他並非糊塗之人，得知此事後，秘而不宣，直接回頭找了個理由重懲了三皇子，也關了麗妃禁閉，半年未曾見她。

&esp;&esp;那時，朝野風向大變，倆母子頓時驚懼如鵪鶉，時隔一年後才緩了一些，後來那麗妃還是從太監那得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加上那大儒也是硬脾氣，在被麗妃質問後一口應下，當時麗妃表面沒說什麼，後頭則放出了風聲，自有人辦差。

&esp;&esp;於是不出一月，大儒家中既有官員被查出影響運河漕運的瀆職重罪，該當夷三族。

&esp;&esp;大廈將傾。

&esp;&esp;那會三皇子還親自騎馬遊街過冷了門庭的清流讀書人家，看著大儒被下了獄。

&esp;&esp;隔街相望，他看到了自己年輕的學生，他寄予厚望的未來天子用那卑劣又惡毒的笑意打量著他。

&esp;&esp;街上的百姓都說曾看這位大儒紅了眼，頭也不回上了鐐銬，被押解走。

&esp;&esp;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

&esp;&esp;如斯寵愛，如斯獨子，未來帝王，不過如此。

&esp;&esp;這就是“夷人三族”的典故所在，只在王都百官門庭內淺淺流傳，沒人擺在明面上說，怕打麗妃母子的臉。

&esp;&esp;之所以是打臉，而非切實的畏懼，主要是因為

&esp;&esp;這個典故是失敗的。

&esp;&esp;覃宋臉頰果然僵住，唇瓣微微顫抖，尷尬一笑，不敢言語。

&esp;&esp;為何？

&esp;&esp;言洄冷笑。

&esp;&esp;因為所謂能夷人三族的罪名並未在大儒家族中施行，案子被破了，查案的是刑部主官蔡尋，但參與其中未曾在案卷中留下任何性命的人姓奚。

&esp;&esp;這也是蔡尋這個按理說跟奚玄父親同輩的人會跟後者平輩論交的原因。

&esp;&esp;因為一起患難查案過，為一個剛正不阿的大儒力挽狂瀾過。

&esp;&esp;那是意氣風發的事，也是忠於良心的事。

&esp;&esp;但覃宋這種人大概也只記得麗妃母子被查出的真相牽連，不得不推出麗妃弟弟被斬首熄案的屈辱，也記得沒多久就有新的妃嬪晉位，且還懷了且生下其他小皇子。

&esp;&esp;至此，帝王權的未來不再是那麼一眼望到將來。

&esp;&esp;它像是一片迷霧，看不到準確的未來。

&esp;&esp;但三皇子母子一脈跟奚家以及蔡尋這些人結仇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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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覃宋退走，蔡尋才嗤笑一聲，“蠅營狗苟是走狗。”

&esp;&esp;奚玄：“祖父若在這裡，會訓教蔡大人您其心不夠穩，流於表面。”

&esp;&esp;蔡尋：“我才不，什麼委屈都忍著，愛恨都不說，那得是多痛苦的事，老師什麼都好，就這點辛苦，你也是，年紀輕輕別學老師還有，不說說了平輩論交，老師又不在，你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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