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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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十四弟，你不明白。站在這個地方，身邊空無一人究竟是什麼感覺。”

&esp;&esp;這種高處不勝寒的恐慌，在海蘭珠於他懷中嚥氣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驚嚇心痛，才叫他時時嘔血，將自己關在這關雎宮中，不願意面對海蘭珠已經離開的事實。

&esp;&esp;他是想抓住什麼嗎？不是的。

&esp;&esp;皇太極不是要追隨她而去。是他太明白。是想去而不能去的焦灼焚心。

&esp;&esp; 降爵

&esp;&esp;多爾袞靜靜道：“臣弟當然不明白。臣弟怎麼會明白呢？”

&esp;&esp;他的聲音極低。幾乎要被外頭做法事的那些唸誦聲給蓋住了。

&esp;&esp;皇太極背對著他，看著坐在那裡的皇太極，多爾袞的目光帶著一種肆無忌憚的打量，這似乎是他頭一次這樣用審視的目光凝望著他的四哥。

&esp;&esp;但即便是這樣，這目光也只有一瞬，隨即隱沒。

&esp;&esp;皇太極極其敏銳，哪怕是皇太極這樣失神的時候，多爾袞也不能讓皇太極發現他這樣的目光。

&esp;&esp;他從不覺得自己與翹翹和皇太極與宸妃有什麼相似之處。更沒有什麼可以類比的可能。

&esp;&esp;這世上的男子難道但凡有了心愛的女子就會和皇太極一樣弄得愛人早逝陰陽相隔嗎？那倒是未必的。

&esp;&esp;在這關雎宮中，瞧著皇太極還在那裡痴痴凝望宸妃的時候，多爾袞卻在心裡想著，他是一定會護好翹翹的。

&esp;&esp;他們兩個，怎麼就不能有一個好的結局呢？絕不會如皇太極和宸妃這樣悽惶收場。

&esp;&esp;多爾袞沒忘了自己來的目的，他等了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又問道：“皇上之後，還要立太子嗎？”

&esp;&esp;既死不了，那就得繼續活。皇太極都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可能永遠在這關雎宮中沉湎。遲早是要出去的。

&esp;&esp;這些事端，都是由皇太極與宸妃定要立十一阿哥為太子所起，如今宸妃和十一阿哥都沒了，皇子阿哥中再沒有皇太極所鍾愛的兒子。

&esp;&esp;朝野上下都盯著皇太極的動向，想勸他出關雎宮，實際上也是盯著未來太子的人選。

&esp;&esp;多爾袞一意追問也是提醒皇太極，此事沒有定論外間事端永遠難完。

&esp;&esp;皇太極最後深深望了一眼榻上毫無聲息的海蘭珠，慢慢的扶著床沿站起來，他已經頹軟的太久，一時身子沉重手腳發軟，忍著眼前發黑的境況，好一會兒才慢慢站直了身體。

&esp;&esp;皇太極轉身，走到多爾袞的面前，與他對視一眼，然後手一揚。

&esp;&esp;洇染的猩紅一片的絹帕直接落入了多爾袞之前用來燒濟爾哈朗書信的銅盆之中。

&esp;&esp;那銅盆是用來焚燒些宸妃衣物的。原本宮中這些東西都是有用處的，代代都能用，保養得當便如同新的一樣，但是還是能看見些歲月的痕跡。

&esp;&esp;舊物年深日久的，總能叫皇太極想起一些往事。

&esp;&esp;火焰吞噬了皇太極這些時日不離身的絹帕，也將上面的猩紅燒成了灰燼。

&esp;&esp;焚燒宸妃的衣物這原本是奴才們的差事，皇太極做來也是泰然自若的，但只要細看，總能瞧出他眼底的淚光。

&esp;&esp;皇太極的聲音不再如之前那樣帶著深切的疼痛與厭世之感。

&esp;&esp;他說：“人人都勸，自保聖躬，勿為情牽，珍重自愛，朕什麼不明白？”

&esp;&esp;“朕不會丟下江山社稷不管。此後，不必再提及立太子之事了。”

&esp;&esp;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似的，立意要開始好好保重身體。人都說七十古來稀，他將將五十，怎麼就老了？他還能再支撐大清幾十年呢。

&esp;&esp;從此之後一身清淨，叫他心裡牽掛的人走了，沒有什麼牽掛了，豈不是就要一心一意的破關而入了？

&esp;&esp;膝下的皇子阿哥，沒有一個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