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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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

&esp;&esp;張行恩沒來得及詢問清楚，早到十分鐘的麥道爾已坐在咖啡廳裡向他招手。

&esp;&esp;［蔚蔚？”他轉頭看著正朝他們衝過來的年輕人。

&esp;&esp;二十出頭，約莫和蔚蔚同樣年紀，梳著油頭，穿著新潮，看起來就像個滑頭小夥子。他的眉陪她一起攢了起來。

&esp;&esp;“他是我認識的人，不礙事的，你去忙你的吧！”她彆扭地推了推他，只想把他和她以前的酒肉朋友隔開。

&esp;&esp;張行恩頓了一下，才點點頭“別跑遠。”

&esp;&esp;“好。”

&esp;&esp;他走到老麥桌旁，選了一個可以看得見她和那個男子的位子。人雖然坐下了，眼睛卻一眨不眨的。

&esp;&esp;那個男人是什麼來頭？蔚蔚怎會認識這種人？雖說以貌取人是不對的，他卻一直深信，一個人的眼神若閃爍不定，心念也不會太正直，而這個男人就長了一雙瞟來瞟去的桃花眼。

&esp;&esp;“喂！我長得再難看，你好歹也分我一點注意力好不好？”老麥把幾份合約攤在他眼前。

&esp;&esp;他馬上回過神來。“東西你都準備來了？”

&esp;&esp;老麥遲疑了一下。“行恩，我必須說，你的計畫和我當初的預期完全不同。”

&esp;&esp;“我明白。]他往後靠進椅背裡，開始專心於正事。“抱歉，老麥，我的根在臺灣，一切計畫也是從臺灣起家。我沒曾打算過離鄉背井，遠道來美國紮根。]

&esp;&esp;“你不是眼光淺短之人，美國的市場何其大，你何必拘泥於臺灣這塊蕞爾小島。”麥道爾搖搖頭，無法認同。“何況，鍾先生的性情，你比我瞭解。你破出[實如電通]，若還想留在臺灣通訊業，幾乎是極困難的事。”

&esp;&esp;“誰說我二疋會留在通訊業？”

&esp;&esp;麥道爾一怔。“如果不，你這次還特地來談[語音精靈卡]的亞洲代理權做什麼？]

&esp;&esp;“老麥，你胡塗了？拿代理權和留在通訊業不一定要畫上等號吧？”

&esp;&esp;“我就是胡塗了。”老麥老大不高興地瞪他。[臺灣就那麼丁點大，你拿了代理權，還不是得賣給通訊業者才能獲利。如果單靠賣小鮑司，賣一輩子也只是個不成氣候的代理商。”

&esp;&esp;“那可不一定。”張行思笑出一嘴亮麗的白牙。[語音卡、傳真系統卡、和通訊精靈是[工具]，能夠讓它們發揮最大效益的是搭配的套裝軟體，我反而是把市場放寬了。]

&esp;&esp;“你是說，你打算往科技領域裡走去？”老麥大感訝異。

&esp;&esp;張行恩緩緩搖頭。“現在說這些還太早。”

&esp;&esp;“怎麼，想挖角的人找你接頭了？”老麥終於感興趣一點了。

&esp;&esp;“還是有一些技術性的層面必須克服。我仍然希望在最不弄壞場面的情況下和鍾先生分夥，無論他現在待我如何，那幾年的知遇之恩是我本這難忘的。”他盯著桌上的水杯，表情深思。

&esp;&esp;“噯！我搞不懂你們東方人那一套。來就來，去就去，哪來那麼多坑坑巴巴，”老麥攢著眉揮揮手。

&esp;&esp;對他們美國人來講，哪家公司出的錢高，人才就往哪兒跑，張行恩的顧慮他無法體會。但，他也瞭解民族性不同、以及經濟結構不同的事實，東方國家講求“義理”兩字，並不單只是大爺不爽就走人的簡潔。而且，走得不漂亮，被身為龍頭老大的“實如電通”在行內放話，確實於己身未來不利。

&esp;&esp;[總之，將來無論我是加入其他企業體，或自行出來創業，你都是我的主要供應商，我們以這樣的方式來互相合作，不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合夥嗎？”他篤思的表情一斂，換上爾雅的微笑。

&esp;&esp;“也只能這樣啦！你固執得像頭驢一樣，我能怎麼辦呢？”老麥嘀嘀咕咕的念他。“我還是認為，若依照我的計畫，不出五年我們哥兒倆鐵定大放異彩。”

&esp;&esp;在商言商，和張行恩合作等於以另類手法拓展亞洲市場，對他也是一項有利可圖的事，他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