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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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顏住在了姜永年的家裡。

她隱隱猜到自己想找的那個人是誰，也就不著急了。她在姜永年的家裡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又去大街上轉了轉。

姜永年的弟弟，那個給楚惜顏開門的少年叫姜永樂。他走在楚惜顏身側，時不時偷偷瞄一眼楚惜顏，偶爾撞見楚惜顏的目光，便慌忙的側過頭，露出鮮紅的耳根。

楚惜顏初來乍到，姜永年怕她迷路，囑咐姜永年給她帶路。

這少年從出來後就偷偷看了她好多次，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這一次目光對上，楚惜顏索性側頭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他耳根看起來更紅了，急急向前走了幾步。

前面有一家酒樓，姜永樂停下來，指著前面的酒樓說道：“就是在這兒。”

“這就是醉月樓？”

現在還是上午，酒樓里人不多，只有幾個吃飯的客人。

楚惜顏兩人剛進去，店小二就熱情地過來招呼道：“兩位客官請，是坐大堂還是去雅間？”

姜永樂沒說話，看向楚惜顏。店小二立刻明白了，做主的是這位好看的姑娘。

楚惜顏掃了一眼大堂，問道：“二樓有沒有位置？”

“有的，就是雅間。”店小二身子一讓，“您請。”

兩人上了樓坐定，要了些茶水點心。等店小二退了小去，楚惜顏推開了手邊的窗戶，往下望了一眼。他們做的不是臨街的位置，窗戶對著是一條小巷，沒什麼人路過，好在醉月樓建的很高，居高臨下，一眼望過去，房屋錯落，別有意境。

姜永樂坐在她對面，看著她的側顏，緊張地攥緊了手，說道：“就是這裡，夏婉瑜與鄒君浩論策的地方。”

夏家嫡女夏婉瑜在被封為縣主，引得一干朝寧貴女豔羨嫉妒之後，又在這裡遇到了鄒君浩，並偶然談起了天下局勢，引得鄒君浩的青睞，與鄒君浩結為好友。

楚惜顏用手撐著窗框，勾唇一笑：“才華橫溢，境遇非凡。”

姜永年說道：“她還在宮宴上作過詩，據說非常好，朝寧那些眼高於頂的才子也對她寫的詩讚不絕口。”

“什麼詩？”楚惜顏好奇道。

少年尷尬地撓撓頭，老實道：“我不記得了，好像第一句是‘明月幾時有’什麼的……不過我哥哥一定記得。”

楚惜顏點點頭，也沒在意，比起夏婉瑜的詩才更讓她在意的是夏婉瑜能與鄒君浩論策。能讓鄒君浩去結交，不知道夏婉瑜是何等的奇女子。

她正想著，下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她低頭看過去，見下面不知何時多了兩個女子。

一個穿素衣，長髮如瀑，不同於女子一貫的柔弱姿態，身子挺拔，氣質卓然。另一個是身著紫衣，華服美妝，像是哪一家的貴女。楚惜顏所處的位置只能看見白衣女子的背影，正好能看清紫衣女子的面容神情。

楚惜顏耳力過人，將樓下的吵鬧聲聽得清楚。與其說是吵鬧聲，不如說是一個人的憤慨譴責，另一個人的冷淡以對。

紫衣女子聲音尖利：“我知道是你乾的，你六姐落水的事情還有江小姐的那件事，都是你乾的。”

另一個女聲清冷沉穩，帶著漫不經心的意味：“是我乾的又如何？”

紫衣女子愣了愣，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的承認，呆呆地道：“你承認了？”

“承認，有什麼不能承認的。你把我約出來，就為了說這個？”白衣女子有些不耐地說道。

“我……我要你離肅王殿下遠一點，肅王殿下不會娶你的。如果你不聽，我就把這些都說出去。”紫衣女子威脅道，她似乎沒幹過威脅人這種事，話語聽起來底氣不足。

“呵……”

楚惜顏聽到白衣女子低聲嗤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我離肅王殿下遠近似乎都不關林二小姐的事。我從來不願受人威脅，林二小姐想說什麼儘管去說。不過……後果可就要自負了。”

林二小姐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語氣驚疑：“這些事說出去，你會身敗名裂的。我會說給肅王殿下聽的，他不會喜歡像你這麼惡毒的女人。還有鄒公子，他也會知道……”

“知道就知道。”白衣女子的聲音透著隱隱的不耐和嘲諷，“夏靜香和江懷菱是自食惡果，我問心無愧。你願意和肅王說就去說，願意和鄒君浩說就去鄒君浩說，來找我做什麼？”

林二小姐最恨她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憑什麼她這樣毫不在意，卻能得到那麼優秀的兩個男子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