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重逢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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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未乾，丞相府後園中一片狼藉。葉知秧站在焦黑的聽雨閣廢墟前，看著幾個官兵從廢墟中小心翼翼地抬出一具遺體。那是林微雪，她最後用生命為大家爭取了時間。

\"姨娘......\"葉知秧輕輕撫摸著那塊被火燒得漆黑的門匾，眼淚終於落下。何老走上前來，輕聲道：\"林夫人已經入殮，皇上下令厚葬，與令堂合葬在城南的芳草園。\"

芳草園是母親生前最愛去的地方，那裡種滿了各種藥草。葉知秧知道，這是林微雪生前的心願。她彎腰從廢墟中撿起一塊玉石碎片，這是聽雨閣門前那方玉匾的殘片，上面依稀可見\"聽雨\"二字。

\"對了，\"何老突然想起什麼，\"蕭將軍已經從邊關趕回，正在府門外等您。\"

葉知秧心中一震。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她幾乎忘了蕭遠珩還在邊關。如今真相大白，他們之間的阻礙也已消除，可是......

\"小姐！\"翠芳急匆匆跑來，\"蕭將軍說，若是您不願見他，他就一直在府門外等著。他已經站了整整一個時辰了！\"

葉知秧心中一暖。她知道，蕭遠珩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一直等著她。

\"我去見他。\"她擦乾眼淚，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府門前，遠遠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佇立在晨光中。蕭遠珩還穿著戎裝，顯然是得知訊息後立刻從邊關趕回。

聽見腳步聲，蕭遠珩轉過身來。當看清葉知秧的樣子時，他眼中瞬間湧起淚光：\"知秧......\"

\"你......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葉知秧強忍著撲上去的衝動，故作平靜地問。

\"我收到何老的飛鴿傳書，說你遇到危險。\"蕭遠珩上前一步，\"我連夜趕路，就怕......\"他的聲音哽咽了，\"就怕來不及保護你。\"

這一刻，葉知秧再也忍不住，撲進他的懷中失聲痛哭：\"姨娘死了！母親的仇也報了！可是......可是我好難過......\"

蕭遠珩緊緊摟住她，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哭吧，都哭出來。這些日子，你一定很辛苦。\"

府門前來來往往的人群紛紛駐足，但兩人誰都沒有在意。許久，葉知秧才從他懷中抬起頭：\"你知道嗎，其實母親和姨娘早就算計好了一切。她們用生命為我們鋪好了路，可是......\"

\"我知道。\"蕭遠珩溫柔地幫她擦去淚水，\"所以我們更要好好活著，不負她們的期望。\"

就在這時，何老匆匆走來：\"蕭將軍，葉小姐，皇上有旨意：命蕭遠珩即日就任兵部尚書，葉知秋為太醫院院判。\"

兩人都是一愣。蕭遠珩先反應過來：\"這是皇上的心意，既是嘉獎，也是補償。\"

葉知秧點點頭。她明白，皇上這是在用實際行動支援他們。太醫院院判這個位置，正是母親生前的心願。

\"還有，\"何老又道，\"皇上還說，准許你們完婚。婚期就定在三月後。\"

蕭遠珩握緊了葉知秧的手。這一刻，不需要任何言語，他們都明白對方的心意。經歷了這麼多，他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走吧。\"蕭遠珩輕聲說，\"我陪你去看看林夫人。\"

兩人來到芳草園，看著工匠們正在為林微雪修建墓碑。葉知秧從懷中取出那塊玉匾殘片：\"就用這個做碑文吧。聽雨二字，最適合姨娘。\"

\"也最適合令堂。\"蕭遠珩說，\"她們都是在默默聆聽這世間的悲歡，卻始終保持著一顆悲憫的心。\"

葉知秧看著工匠將玉片鑲嵌進墓碑，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那兩位側室......\"

\"蘇氏和楊氏已經被皇上安置到別院。\"何老說，\"丞相府的財物，也已經按律分配。至於府中下人，也都安置妥當。\"

\"那就好。\"葉知秧鬆了口氣。雖然與蘇楊二人沒什麼交情，但她不希望因為這件事連累太多人。

\"倒是還有一件事。\"何老欲言又止，\"商相......他在獄中上書，說願意將一生積蓄捐獻出來，在各州建立醫館，為民診病......\"

葉知秧沉默良久，才道：\"準了吧。就當是他最後的懺悔。\"

蕭遠珩握了握她的手：\"你長大了。\"

是啊，她長大了。經歷了這麼多，她已經學會用更寬廣的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