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吳鉤在握 十九章 最大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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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勝信是在五月二十二日接到李易命令的。

無論是任月還是陳曦，寫的命令都會很詳細。交待清前因背景，作戰目標，達到戰果。甚至會加一些形容詞，如李易的態度。

嚴格說這是書信，不是標準的軍令寫法。可是開荒團是李易建立的，建立當初，任月充當了書的角色。

李易沒教過任月軍令的寫法，對她的書信式的軍令也沒提出什麼批評指正。時間長了，陳曦一脈相承，這書信式的軍令成了兩人的一種特色。

對師弟李勝石的戰死，李勝信雖然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悲傷很悲傷。

他是知道大師兄對李勝石的期許的。恐怕沒有意外，下一個被任命提升的軍長是李勝石。可如今，李勝石戰歿了。

李勝方很堅毅，勸慰李勝通道：“六師兄，人一輩子誰沒個死？咱們跟著大師兄，做開天闢地的大事，算戰死也庸庸碌碌一生強。您也不用太悲傷。哪一天我戰死了，大師兄能給我一個評語：李勝方幹得不錯，那我知足了。”

李勝通道：“你要記住：你李勝石師兄是死在朝鮮那幫殺才手裡。”

李勝方道：“只記住有什麼用。這次東征讓我去吧！我肯定把那朝鮮國王抓來，在石頭師兄墳前獻祭！”

李勝信平靜了一下心情道：“這次東征，物件是兩個國家，又要區別對待。師兄交待得清楚。後金要驅逐出遼東，讓他們在朝鮮那邊苟延殘喘。”

李勝方道：“我懂，大師兄是怕把後金打散了，滿天下的給我們找麻煩。趕去朝鮮，驅狼吞虎，還能一點點削弱朝鮮。”

李勝信點頭道：“是啊，我們兵還是太少，只能在遼陽、瀋陽這樣大城住兵。如果把後金打垮了，都變成遊騎，四處騷擾，干擾了我們的移民大計，所以還要給他們留個念想。但是朝鮮，不用留手，必須把他們打疼，打怕，打殘。”

李勝方也感慨道：“真的是軍隊太少。這一路不要說遼東打下的土地了，是朝鮮打下的城池，恐怕也無力駐軍。您找機會還得向大師兄提議：要儘快擴軍。”

李勝通道：“這些事大師兄自有安排。我們做好自己本分是了。這一次你的第二師做先鋒，不過你一個師力量太單薄。大師兄已經調天津的新編軍一個師到瀋陽駐防，新編軍一到，我立刻帶瀋陽的第三師跟進支援。”

李勝方道：“您把第三師也調走，遼東防守力量太弱了吧？新編部隊都是招收的百姓，不像我們部隊是大明軍隊整編。這戰鬥力一時半會可不來。”

李勝通道：“遼東西方不用擔心，林丹汗被青山鷹城的一個軍壓得死死的。北方也沒問題。李勝義、李勝智兩個軍北伐，鐵嶺以北，又有李勝雲一個師。雖然李勝雲這一路單薄些，但是海路北的部隊，會是他這一路人馬很好的呼應。只要我們東征不出問題，遼東腹地無憂。新軍負責鎮守，綽綽有餘。”

李勝方問道：“這次我們要掃蕩的是後金老巢，這些女真人很有民間基礎。對這些從賊的百姓怎麼辦？”

李勝通道：“寧殺錯抓錯，不要放過。這一次要滌盪淨遼東的後金餘孽，留下一片乾淨的土地。把鐵騎斥候營都放出去，抓住一個活的青壯回來，獎勵一兩銀子。後金官兵活的二兩，死的也是一兩白銀。”

李勝方道：“這命令一下，鐵騎營見錢眼開，會把當地百姓青壯都抓光的。那些婦幼老人怎麼辦？”

李勝信沉著臉道：“這片土地異族雜居，缺乏教化，很難管理。更何況後金統治多年，百姓對我們肯定是滿心敵對情緒。現在把他們青壯都送撫順挖煤，女人孩子也可跟著到撫順，總有他們一口飯吃。這些人在山裡活的也艱苦，我們給他們換個生存環境。”

李勝信這些師兄弟，接受的都是李易的狹隘民族主義教育。

李易常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可是愛心推廣要有限度，惠及華一脈，已經很了不起了。凡是懷有異心的種族，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還是最正確的。”

在李易的多年流毒灌輸下成長起來的師弟，對給異族造成的痛苦完全視而不見。理論當然是這些異族傷害自己同胞的時候也沒留手。如今是惡有惡報。

李勝信不知道他這一條惡令，會造成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他也不想知道。

他認為這些懷有異心的種族留在當地，早晚都是禍害。還不如快刀斬亂麻，除掉這些潛在的不安定因素。更何況太平洋鋼鐵公司需要大量勞動力呢。

後金統治的這片地區，漢人極少，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