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漢家煙塵 三八章 秉燭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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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秀忠認為：日本如日東昇，蒸蒸日。而大明是徹底腐爛了的航船，隨時都會傾覆。

他有個野望，萬一原糜爛，日本有了機會，說不定可以完成豐臣秀吉的遺志，入主原呢。

日本的大陸情結，從豐臣秀吉開始萌發，以後如野草般，瘋長在每個人日本人的心底。

日本實在太侷促了，幾個島嶼，地震、海嘯、暴風。。。。。。無論哪種災害降臨，都沒有迴旋餘地。怎麼能不向往那廣袤安定的大陸呢？

可在他們隔岸觀火，幸災樂禍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大明出現了一個另類的組織，叫做什麼開荒團。

這開荒團從誕生的那一天起，兇狠殘暴，遊走在大明的外圍，變相的成了大明守護者，周邊各國都深受其害。

德川秀忠可以感覺到，大明的萬曆帝對這開荒團，恐怕也是頭疼得很。人說臥榻之側豈容猛虎鼾睡，開荒團這猛虎，每天活蹦亂跳的，根本不酣睡，說不定什麼時候撲來咬一口，這擱誰不擔驚受怕？

其實德川秀忠不知道，時間長了，大明也發現了開荒團的好處。貌似大明不喜歡的東西，開荒團都喜歡。開荒團好像一個跟在大明屁股後面撿破爛的，你丟，我撿。

你不要福建水師，好，我買。

你不要遼東糜爛的軍隊，好，我買。

你不要哭天號地的災民，好，我要。

你沒錢治理運河，好，我借給你。

你沒錢治理黃河，好，我借給你。。。。。。

連大明君臣也沒注意到，大明一方面忌憚開荒團的壯大，一方面在不知不覺，對開荒團的依賴也越來越深。

如現在，大明君臣開始逐步減少軍隊編制。因為周邊幾個需要防備的大國，安南被滅了，後金逃跑了，蒙元縮在那裝死，根本用不著防禦。而開荒團戰力驚人，自己再努力也防禦不了。大明於是破罐子破摔，乾脆縮減軍費開支，任你開荒團蹦躂去吧。

現在開荒團蹦躂到日本對面的朝鮮了，慶尚道和日本真的是一衣帶水。日本的對馬島，和釜山距離不到百里，晴好的天氣，站在高處，可以互相對望。釜山被佔領了，日本還能置之不理嗎？

將軍府這次會議吵得很厲害。

說起來，不過是出兵不出兵這個簡單話題，可這話題背後，分量太過沉重。

出兵的原因一個：那是禦敵於國門之外。

當年大明出兵，援朝抗日，也是這個原因。不想風水輪流轉，如今輪到日本援朝抗大明開荒團了。

出兵當然是源於一個假設，那是開荒團對日本虎視眈眈，會出兵日本。可開荒團真的會出兵日本嗎？

開荒團滅安南，是因為安南地廣人稀，偏偏是魚米鄉。這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可日本地少人多，百姓窮困潦倒，有什麼值得開荒團覬覦的？

而一旦日本出兵，必然引起開荒團的怒火，成為開荒團下一個關注的目標。日本現在剛剛結束內戰沒幾年，百廢待興。參與這樣一場他國戰爭，值得嗎？

如果李易在場，會發現日本面臨的，是和後世偉人一樣的難題：都是建國伊始，都是援朝，面對的，都是一個可怕的戰爭怪獸。戰爭利弊又很簡單明瞭。抉擇卻又一樣無艱難。

這一晚，窗外明月皎皎，星漢西流。德川秀忠輾轉反側，不能入寐。

他想起算砂評價李易的棋：“**恣肆，羚羊掛角”。按理這是厚重和輕靈兩種不同的棋風，可卻完美的體現在一個人身，棋如其人，更證明了李易心思其深如海，詭異難測。開荒團看似龐大無匹，歸根結底還是體現的李易意志。李易佔領慶尚道，究竟所謀為何？

德川秀忠實在心潮澎湃，了無睡意，乾脆披衣坐起。

德川秀忠翻來覆去睡不著，睡在旁邊的妻子淺井江知道，自己丈夫肯定有了難心事。見丈夫起身，輕聲問道：“出了什麼事情，讓您這樣憂心？”

德川秀忠輕聲道：“阿江，朝鮮慶尚道被大明開荒團佔了。今天朝鮮使臣求我們出兵，茲事體大，委實難以決定。”

淺井江今年四十六歲，德川秀忠大六歲。按說德川秀忠現在貴為整個日本的最高統治者，天皇都靠邊站，什麼樣的美女不唾手可得？為什麼還陪著老妻睡覺呢？德川秀忠的老爹德川家康，每天無美女不歡，怎麼到兒子這一代轉性了？這是因為德川秀忠名副其實是個妻管嚴。

淺井江在日本歷史，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咱且不說淺井江本人如何，看看她的豪華朋友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