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當時明月 五七章 萬里長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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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的甲板，崔秀赤著膊，虎虎生風的在練拳。

他練的是三十六路劈掛拳。

劈掛拳講究長刀大馬，掌攻腿打，原來流傳民間，屬於硬架功夫。後來得了戚繼光讚譽，把“拋架子搶步披掛”一招，列入“擇其善者”而編成的戚氏三十二勢長拳。這讓這套長拳火了起來。

劈掛拳是純耗體力的功夫。崔秀要用這套笨拳，把胸的不快，隨著汗水發洩出去。

打了幾趟拳，崔秀已經大汗淋漓。接過侍衛遞過來的手巾隨意抹了幾把，光著膀子，立在船頭，立在微寒的春風裡。

天藍海闊，海鷗雲集。崔秀重重吐了一口氣，也吐出了這些天的不快。

崔秀感覺不應該從南海回來過這個年。

這一個月，他娘每見他一次，眼淚巴巴的一通嘟囔。因為她的白皙俊秀的兒子不見了，回來了這樣一個黑不溜秋的醜八怪。她總懷疑這不是她兒子。弄得崔秀鬱悶要死。

他娘經常仔細檢查自己兒子，越是檢查，越是愁心頭。

自己孩子從小油皮都沒破過，這哪是自己孩子啊，不光臉有疤，身也有許多傷痕。刀傷，槍傷，還有看不出怎麼受的傷。這孩子過的是什麼苦日子啊。她抱住崔秀一通痛哭，嚷著要去找李易，辭了這個勞什子的軍長。這活太危險，咱不幹了行嗎？

崔景榮實在看不下去了，不悅道：“老婆子，這還有完沒完了？你兒子麾下十萬將士，你說辭了軍長辭了軍長，你當軍國大事，是你女人過家家？你在屋裡嚎幾嗓子得了，可別出去給你兒子丟臉。”

崔秀真的感激老爹。因為這一下，自己娘馬轉移炮火，全對著崔景榮了。

從崔景榮當年娶她時候開始數落，一樁樁一件件，數落得老頭子躲在角落，一聲不敢出了。

這樣戲碼，自己在家這些天，幾乎每天都演一遍。

崔秀當然不敢恨娘，他恨李易。

你說李易你是未婚新姑爺，還是開荒團司令，幾乎一國君主了。我老孃能把你咋樣？你來替我說句話啊。你可好，乾脆躲著不來了。

好不容易過年拜年來了，老孃遇到正主了，當然要繼續數落自己。李易可好，老孃說一句，他配合來一句：“您說得對！”

你說你堂堂司令，變成捧哏的了。有意思嘛你？

好在總算出徵了，自己像出籠的鳥，心情太爽了。

至於把自己部隊重新打亂整編，摻進幾萬新人，無所謂。管他老兵新兵，老子帶的兵，很快個個頂呱呱。

可恨兩個新出爐的師長李勝河、李勝湖，居然嫌棄自己的兵匪氣太重，覺得練不出好兵。

孃的，老子這是好兵！哦，不，是好海盜。你們不愛要，我還不愛給呢。

可是這倆貨居然跑大師兄那，像娘們兒一樣哭訴。那大師兄本是個耳軟心活護短的，居然撥了800名黃浦軍校學生，給這兩個東江軍改編師做軍官。只讓崔秀撥些老成穩重的水手炮手，指導操船操炮。

這把崔秀又氣得不輕。好！老子的兵，你們不愛要，老子還不愛給呢。

李易臨走，又把他招去，面授機宜道：“這朝鮮不安南。安南水路縱橫，根本擋不住海盜進襲。朝鮮山高林密，算有河，也落差很大，水流湍急。所以不要太深入內陸，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好在慶尚道瀕臨大海，地勢平坦。尤其洛東江江寬水緩，適宜戰艦突入。當年豐臣秀吉是看了這一點，才選擇這裡登陸。你們任務是把慶尚道清理了，等後續陸軍登陸。至於抓到的人，都按10兩一個，送到遼東做工。不過這一次你們抓男人吧，女人在遼東干不了重體力活。完成這個任務，你們拉著災民，奔黑龍江去吧。”

這叫什麼話？這多打消自己弟兄幹活的熱情啊。

等大軍出征，在海開作戰會的時候，崔秀髮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

崔秀道：“各位，兵貴神速。我們軍不去皮島了，由分給李勝河、李勝湖兩個師的水手，駕著南京開來的戰船，送他們和800黃浦學生去皮島改編部隊。我們直接去突襲慶尚道。毛省長——”，崔秀對毛龍道：“您配合整編部隊後，過來接手慶尚道吧，保證慶尚道已經乾乾淨淨，沒有抵抗力量了。”

李勝河道：“這個不妥吧？大師兄不是讓你們等陸軍登陸嗎？”

崔秀道：“不用等那麼久。你想：當年日本登陸釜山港，朝鮮屈服了嗎？”

李勝河道：“沒有，抵抗很堅決。”

崔秀道：“是，這樣死心眼不服輸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