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走馬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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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隨手拿過地圖，展開看了看，放在一邊道：“尊使請起。既然這兩道之地需要我們救民於水火，我們睦鄰友好，理應不可推辭。只不知兩道還有多少人口？”

金大忠衣袖蹭了一下臉，慢慢站起，低著頭恭謹答道：“尚有十七萬餘眾。”

李易沉下臉問道：“這兩道之地原來怕是有百萬之眾吧？如今竟然只餘這麼些些人口，是何道理？”

金大忠有些慌亂，深深鞠躬道：“回稟司令，非是敝國擅自轉移人口，實是去歲戰亂，民眾內逃所致。”

李易面色陰鷙，盯著金大忠，眼圈漸漸有些紅了，慢慢道：“勝石吾弟對朝鮮感情很深，想來對你們朝鮮君臣感情也深，我真不忍他墳前寂寞。”

金大忠觳觫不已，忽的再次跪倒道：“傷了您兄弟的人都已伏誅，便是光海君也畏罪自盡，他的家人也都殉葬了。繼任君主實和光海君為死敵，並無半點瓜葛。司令，我朝鮮是箕子一脈，算起來也是華夏一枝，還望司令念眾生無辜，寬宥一二。”說罷雙肩顫抖，顯是泣不成聲。

金大忠等朝臣何嘗不知道割去南北半壁江山，實是自廢武功。可是開荒團第五軍攜大勝德川秀忠的餘威，虎視眈眈陳兵釜山港外。

早聽說第五軍軍長李勝水和李勝石是感情最好的兄弟，一旦登陸，朝鮮必玉石俱焚，萬無幸理。那時李勝信部再掃蕩北部，朝鮮哪是滅國那麼簡單，滅族也有可能。

金大忠等朝臣洞若觀火，兩害相衡趨其輕，逼不得已，才不得不委曲求全，私下和開荒團締結了一份屈辱的協議，換得國祚續傳。如今李易如果再翻臉，那就前功盡棄，枉做小人了。

李易見金大忠如此惶恐，終於揮手道：“過去事就算了，我也不再追究，你起來吧。來，我給你介紹一下。”說著一指孔凡，“這是孔子後裔孔凡。你們朝鮮明明是箕子後裔，偏偏有人胡說祖先是什麼狗熊，自認熊孩子，這想法哪行？為了讓百姓多承聖人恩澤，從今以後南部兩道就改為長春省，第一任省長就是孔凡。你們以後是鄰居，先認識一下。”

孔凡就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司令果然給了自己一個省長當！報紙上傳說朝鮮會割讓南部兩道之地給開荒團，果然是無風不起浪。今天聽金大忠語氣，原來朝鮮大臣和開荒團已經有了協議，蓄謀推翻了光海君，用了光海君的人頭和兩道之地換取開荒團的和解。朝鮮怎樣就不說了，自己成了一省之長，這可是孔家千年以降最高實職，足以光宗耀祖了！

孔凡內心翻江倒海，以至於金大忠和他說了什麼，他全沒聽清，只胡亂嗯嗯呃呃應付了。

等金大忠和孔凡打過招呼，李易才道：“金大忠，還得辛苦你前往京師烈士陵園，祭告李勝石在天之靈。光海君的首級就在烈士陵園對面埋了吧，也讓天下人知道朝鮮的誠心。”

金大忠心底苦澀。他知道這是一趟苦差，卻沒想到苦到這個地步。

把光海君埋在烈士陵園對面，那就是李易向全天下人示威：誰敢殺我兄弟，我就殺你們皇上殉葬。哪國受得了這個屈辱？

金大忠暗自寬解：還好還好，朝鮮畢竟國祚還在。想當年勾踐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朝鮮忍隱待機，說不定也能有朝一日光復河山，重新屹立於世界強國之林呢。

金大忠告辭，前往京師烈士陵園了。

李易對心情激盪的孔凡道：“現在該叫你孔省長了。派你到長春省赴任，你可有壓力？”

孔凡激動得站起道：“感謝司令信任！孔凡唯有肝腦塗地以報司令！”

也難怪孔凡激動。他一個流落於他鄉的窮酸秀才，混到靠出賣體力賺一口活命飯。做夢也未曾想如今青雲直上，成為一省之長。

一省之長那就是封疆大吏，時時見諸於報端，真正天下矚目了。

讀書人追求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如此嗎？

李勝勇也高興，一把拉住孔凡道：“孔省長，你也不用肝腦塗地報答司令了，你先報答我吧，我是司令兄弟，報答我就等於報答了司令。”

孔凡張口結舌，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李勝勇這邏輯說得順溜，可是捋一捋，咋覺得不太對呢？

李勝勇自顧自喜滋滋道：“我保安公司很是興旺，興旺到有些人多為患了。這一次我聽說司令要去九州，就想跟著司令一起去，找毛文龍談一談拓展業務的事。毛文龍這個傢伙就算不給我的面子，司令的面子總得給吧？對了，你孔凡也一樣，不給我的面子，司令的面子也得給吧？”

孔凡不敢表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