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涯比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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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高攀龍通古博今，深有所悟：“何尚書，古往今來我中原大地更迭了多少朝代？出現過多少國家？可無論怎樣，這些人說漢語寫漢字，一個‘漢’字分不開，華夏血脈在延續。就算未來開荒團打下的疆土重新分崩離析諸侯並起又怎樣？各國還不是中華傳承不變？”

李易聽了高攀龍的話心裡一敞，臉色也舒緩下來。高攀龍這話他贊同。後世英國、美國、澳大利亞等國家都是一枝並蒂，是一個種族分離出的不同國家。這些國家和中俄等國爭鬥的時候，那真叫一個抱團。

何宗彥還是不贊同：“話雖然是這樣說，可是跨越大洋勞民傷財還危險無比。常言道‘知足者常樂’，現在我華夏子民地域廣大，南到馬六甲，北到北海，人口就是再增加一倍，達到四萬萬也夠活人了。再要到更遠的美洲去，我還是覺得有些過了。”

李易道：“何尚書，您的想法代表了許多人的想法，我沒法說服你們，所以我只能選擇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砥礪前行。無論是高山大海，都擋不住我們前進的腳步。”

李易誠摯的對高攀龍道：“先生，把漢字漢語普及天下，把祖宗思想播及四方，讓各地都認同華夏的文化，認同同族同源，就算真有了分家另開爐灶那一天，也能守望互助。教化四方的重任，李易就委託給先生了。”

高攀龍激動得臉色潮紅：“高某餘年無多。只求這一生能做成此事，大願已足。就算我沒達到這一目標，我還有子孫還有學生。司令您只管打天下，同天下我肝腦塗地也會為您完成！”

李易滿是欣慰道：“高先生立的是不世之功，遠非李易可比。”

高攀龍本就是赤紅面，這時臉膛更紅。家族大了子孫分出去另過是常事，小日子更容易紅火。中國有句話叫“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意思就是雖然兄弟間有了齟齬，可是有外敵的時候，還是一致對外的。

高攀龍不糊塗。李易籌謀的環太平洋超級大國他不看好。這樣大的國家資源不均，人口不均，怎麼會步調一致？不過他贊同同宗同源有難相幫的思想。自己有生之年讓中華文化深入民心，那就是奠定了萬世基業。

何宗彥見兩人惺惺相惜，臉色就有些不好。他指著兵工廠和鋼鐵廠眾人：“哼，我說句重話，我覺得哪有什麼志同道合？都是你李易個人意志在作祟吧？這些人難道真願意背井離鄉？為你李易一己之私，就拆散了千千萬萬個家庭，李司令心裡真的一點兒愧疚也沒有？”

沈足道聽了這話變了臉色，司令就算寬宏大量，如今地位尊崇，已經不是誰敢輕易說出忤逆的話的。這個何宗彥今天吃錯藥了？怎麼總嗆著說話？

沈足道絕不贊同何宗彥的觀點。這些年他的財產爆發式增長，就是得益於開荒團擴張，停下腳步那還有什麼意思？只不過何宗彥年高德劭，李易當長輩敬著，他也不好開口反駁。

高攀龍一心立德、立功、立言，一心想把中華文化播於四海，當然是李易獲得的地盤越大越好。見何宗彥言辭激烈，忙制止道：“何尚書，這話可就過了......”

何宗彥是無私者無畏，反正他何家也沒人需要李易提攜，不如來個忠言逆耳，說不定有朝一日李易更念他的好呢。

他何嘗不知道李易現在的威權已經遠超萬曆帝？李易隨便一個命令，很可能就是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可是他還是要說，他覺得自己是為李易好，不能讓李易如脫韁野馬般奔向無底深淵。

何宗彥慨言道：“我心底無私，也不怕得罪司令。這幾天我聽了你籌劃佔領鹹海，就覺得不可思議。大明的關西七衛咋樣了？還不是虛有其表？咱們連西域都控制不了，你還要到更遠的地方！那邊真出了什麼變故，很可能你幾個月後才知道。這樣的天下打下了又怎麼會太平？你總看過《鄒忌諷齊桓公納諫》吧？”

李易道：“當然讀過。鄒忌自覺不如徐公美，可是他的妻妾和客人都說他美，所以鄒忌覺得‘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於我也’，意思就是大家都在說假話：妻子是因為愛他，小妾是怕他，客人是有求於他。難道您現在以為我也被說假話的人包圍了，聽不到逆耳忠言？”

何宗彥掃視了一眼沈足道和高攀龍，梗著脖子道：“事實如此。”

合著我們都成奸臣了？沈足道和高攀龍臉都紅成紫茄子了，想反駁這個老傢伙又不知從何說起，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咳，咳，”李易假咳兩聲，也掩飾了一下尷尬。

沈足道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