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卷 瀚海闌干 六六章 死戰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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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勝讓的艦隊離開營口已經三天多。

這個時候西北風正急，全師戰艦都滿掛風帆，順風順水，快逾奔馬。如今早已經離開老鐵山水道，進入了浩瀚的黃海。

營口到海的海路李勝讓走了不知道多少次，周圍環境一清二楚。

現在他們的位置，北邊是朝鮮，南邊是山東，更遙遠的東方，是日本。

大明水師只在近海巡視，根本不會招惹開荒團艦隊，難道是朝鮮？

一想到朝鮮李勝讓怒了。

這個跳樑小醜俺還沒找他算賬，膽兒肥了啊，居然敢螳臂當車，這不是自投羅嗎？這不怪我下狠手了。

雖然大師兄沒下令和朝鮮開戰，可是我是被逼的啊，他們主動找門那不怪我了。

李勝讓頓時興奮起來，爬瞭望臺觀察敵情。

風帆戰艦滿帆前進的時候，船與船是要保持安全距離的。這樣快的速度兩船相撞，算不散架，那損失也大了去了。

所以按開荒團行軍規矩，都是以連為行軍最小陣列，一個營形成一個大些的方陣。一個團近五十艘戰艦，那是方圓幾里的一個叢集了。

團和團之間看風向和船速，決定間距。間距再小，一般也有幾里遠近。

李勝讓是軍，前面有兩個團，都在十里開外。斥候放出去更遠，李勝讓站在瞭望臺，也看不清幾十裡外是什麼情況。

李勝讓使勁拍了兩下望遠鏡，他恨這個東西不給力。

在海瞭望，不用望遠鏡，天氣晴好的時候也能看出二十多里路。只是看是看出去了，天邊水汽蒸騰，想看清楚很難。

這個時代的手持望遠鏡，兩三倍距還是有的，只是成像效果不咋樣。

再說發現敵蹤的肯定是先發的斥候，那距離更遠了。開荒團傳遞訊息靠的是鏡面反光和旗語號角，能表達的意思非常簡單，想知道具體情況，只能等斥候把更確切的訊息傳過來再做定奪。

李汝華看李勝讓下了瞭望臺，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終於有些開心了，道：“常言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李軍長是不是太緊張了？作為大將軍，應當。。。。。。”

李勝讓攔阻道：“李叔，李爺，您饒了我吧。您這沒打過仗的書生，還給我這從安南打到遼東的人講大道理？您還是回船艙歇著吧。”

李汝華扶著船舷，望著海天一色的遠方道：“難得這樣好天氣，還能看看熱鬧，我才不回去歇著呢。我又沒耽誤你打仗。”

李勝讓有些急，道：“別啊，刀槍無眼，炮彈面前人人平等啊，不會因為你是大行長炮彈離您遠些，您還是回去吧。”

李汝華道：“你手下兩萬虎弁，還需要你衝鋒陷陣不成？”

李勝讓點頭道：“猜對了。我的座艦是最強大的，關鍵時刻衝去很正常。所以危險無處不在，還是船艙裡安全些。”

李汝華苦著臉道：“看來這熱鬧還真看不成了，別給你們添麻煩。不過等一會兒再下去總可以吧？我先看看再說。”

李勝讓見勸不動，叮囑道：“一會兒忙了顧不您老，您可千萬要保重。”

又安排了兩個警衛，讓他們隨時準備把李行長架下船艙，保護李汝華的安全。

李勝讓這艘座艦是有十六副大槳的。李勝讓命令划槳提速，他得趕到前面掌握敵情。諸事安排妥當，才重新登瞭望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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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一男有些首鼠兩端。

他原本的打算是熬到入夜，然後找機會脫離敵人。可是當天晚，半夜一彎弦月灼灼生輝，下半夜也是星光燦爛，沒有月的時候，不耽誤敵人緊緊咬著他。

他當然明白是他的領航燈光出賣了艦隊位置。熄了燈光，有可能無聲無息的脫離敵人，但是更大可能是隊伍跑散了，第二天天亮他會發現自己是一個光桿司令。

那些跑散的船能回到日本嗎？這可說不準。這個時代用的是最簡陋的定位儀，一般船還沒有。黃海表面是幾國共有，實際已經被開荒團控制了，在這裡散了夥，能摸回日本那可需要走大運。

山口一男怨念越來越強：這南北兩支敵軍，明顯都是各有任務的。你們都忘了本來任務嗎？

我是去撩撥你們一下，不也沒開戰嗎？互相放了幾炮也沒什麼損傷。現在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好不好？

咱們在大海玩賽跑，這能出輸贏嗎？都是木頭綁幾塊布，你們確定能追我？

左良玉這時已經透過走舸和北邊友軍聯絡，果然是南歸的李勝天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