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當時明月 第二章 大兵小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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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歷史，總有一些小人物，如長虹驚天，創下讓人瞠目結舌的跡，舉世矚目。

在北蒙入侵遼西的山呼海嘯的戰爭，出現了一個這樣的小人物。他的名字叫戴兵。

戴兵，軍奴世家，幾代人渾渾噩噩，混在軍最底層。他也如此。沒有高強武藝，不通兵書戰冊，進無望。大家都說他愧對了這個名字，怎麼會有機會“帶兵”？

可是機會來了。

他是遼陽大明軍，最早跑到開荒團要求入夥的，不是他覺悟高，只是他能吃怕餓。

因為這帶頭投誠這一功，他成為了班長。

李易定下遼東公路建設的大工程後，需要軍隊出兵協助治安，許多路段成立護路隊。開荒團當然沒人願意去幹這後勤兵。戴兵這老實人當仁不讓，被推到建築工地。唯一好處是多塞給他一些新兵蛋子，把他提級為護路隊隊長，尉正排級。戴兵總算名副其實，真正帶兵了。

臘月二十六開始，蒙古人進攻廣寧衛，戴兵的心懸了起來。

現在正在鋪廣寧到義州的路，戴兵住在廣寧衛南邊的夾峰口。他的眼皮子底下，是戰場。

修路的工人早在包工頭帶領下，撤退向開荒團地盤。可是戴兵不能走，路基剛清理好，一遭踐踏這勞動成果付諸東流。這兵荒馬亂的，他得對得起護路隊隊長的稱號。

這幾天，戴兵經常爬旁邊的山頭，遠遠的看廣寧大戰。他雖然已經不是大明士兵了，可是他同情那些舊日袍澤。這樣惡戰，得死多少人啊。

大年三十，早晨飄起了小清雪。

炊事員早晨煮了白米飯，酸菜燉白肉，大豆腐燉土豆。

戴兵慢吞吞的吃了五碗乾飯，他從來是把吃飯，當成人生最大享受的。

吃過飯，他把炊事員蒸好的饅頭，揀出五個，用紅紙在饅頭按了紅點兒，擺在一個桌。又擺一個白菜心，一條小魚，一個幹蘋果，都抹紅紙印。開始祭天祭地祭祖宗。全排都跟著他跪拜半晌，才分享了供的饅頭和鍋裡剩下的饅頭。

戴兵又和大家擠在一起，烤了一會兒火，身暖和，不知不覺歪在鋪蓋卷睡著了。他負責看護的是廣寧到義州這段路，其實到了年底，行人稀少，實在是沒什麼事做。每天出過操，這麼三飽一倒的過。

不知什麼時候醒來，戴兵鑽出窩棚，天陰沉沉的，飄起了雪花。

他爬了旁邊小山，望著幾里外的廣寧，攻城暫時停了下來。他明白，蒙古人不過是在醞釀更兇猛的進攻。

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廣寧城的南門開了，黑壓壓的人潮湧了出來。廣寧兵這是想逃？

古代攻城講究“十則圍之，五則攻之”。蒙古六萬對廣寧衛三萬士兵，廣寧衛有據城而守的便利，廣寧本應該能長期堅守。

可是蒙古人是食肉動物，廣寧軍連飯都吃不飽，這體力和彪悍程度差距大了。

蒙古人圍三缺一，百姓逃出城不追，是要瓦解廣寧軍的防守決心。

廣寧城牆高八米，在蒙古軍猛烈炮火下，許多地方城牆已經矮了一截，成了五六米高度。這樣激烈的戰鬥，廣寧軍儲備的弓箭和滾木礌石，很快告罄。城破只在旦夕之間，肯定是熬不過今天了。孫殿臣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出逃。

現代人是不會理解古代人為什麼白天出逃的。總以為趁著夜色出逃，不是更好？

可是古代人因為缺乏維生素，夜盲症幾乎百分之九十以，這沒月的三十晚，不要說出逃，是正常走路都不可能。所以古代很少夜戰。這也是孫殿臣白天出逃的原因。

可是孫殿臣也糾結。他的三萬人馬，死8000多，傷5000多。城內有2000匹戰馬，只能重傷員乘坐。輕傷員都得步行。開荒團軍規，拋棄傷員可是死罪。他們現在得依照開荒團的規矩來。可是這樣部隊能逃過蒙古騎兵的追殺嗎？

孫殿臣沒打算逃往義州，他打算逃往鎮遠堡。鎮遠堡是後世的黑山縣，這是廣寧衛下屬的一個堡壘。

出城向南走5裡，可以轉到向遼陽的驛路。再走幾里，有開荒團的一處馬場，孫殿臣想利用這些馬逃跑。

這是開荒團和林丹汗互市的地方。因為周圍草場很好，所以平時至少養著戰馬幾千匹，還有供給築路隊的糧草馬匹車輛。當然，開荒團絕不擔心大明官兵敢動心思來搶戰馬。所以只有幾百牧民看護。

至於現在，也不算搶開荒團的戰馬，因為他們已經是開荒團的兵了。有了戰馬，剩下40里路，半個多小時到了。

既然廣寧都破了，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