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當時明月 三一章 安全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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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父母是最不希望自己兒子戰場的，更不希望自己兒子成為烈士，即使給個什麼英雄稱號。

如果某個母親說出我的兒子死的光榮，我高興！那可以肯定，這個母親肯定是瘋了。或者這是個乾兒子。

蘇日格的兩個最喜愛的兒子，是在征戰死去，這一直是他的心病。雖然他們死得都很英勇，可是如果讓他選擇，他真心希望自己孩子做一個普通牧民，平平穩穩過這一生。

蘇日格有些黯然神傷。他招呼幾個大將，對他們道：“這是漠南琪琪格公主。”幾個人行了禮。蘇日格道：“公主帶來了林丹汗的勸告，希望我們保全蒙古勇士的火種。大家怎麼看。”

諾日干搶先道：“林丹汗是可敬的汗。敵人太強大了，這根本不是戰鬥，是自殺。有哪個勇士砍掉了敵人一根汗毛？我們連他們的本陣都衝不到。長生天是不許他的子女自殺的。無益的犧牲生命，智者不取。你們哪個可願意再衝殺一陣？”

已經輪到諾日干送死，現在有了機會不死，他自然搶先表態。誰都不願意投降，大家都面面相覷起來，有誰願意慷慨赴死呢？

一個副將囁嚅道：“咱們也有炮。也許咱們可以把大炮架起來，轟他們一下，趁亂再進攻。”

琪琪格對這個副將道：“我如果說開荒團是仁慈的，你信不信？”

這副將恨道：“殺我那麼多兄弟，他們是暗夜裡的惡魔。鬼才相信他們是仁慈的。”

琪琪格指著遠處敵陣道：“你仔細看看，現在敵人和你們作戰的，是陣前密集的迫擊炮。你再往遠處看，看到了敵人步兵陣列後，那長長炮管子的火炮吧？那些火炮可以輕鬆攻擊到這裡。不要說這裡，那些火炮的射程，可以可以攻擊到10多里外的地方，威力大得驚人。再說，是現在陣前那些開火的迫擊炮，攻擊範圍也有四五里，這裡也完全在他們炮彈覆蓋下。他們攻擊這裡了嗎？我在青山鷹城很久，敵人這些火炮我都熟悉。”

諾日干疑問道：“公主，青山鷹城不是敵人的老巢嗎？你怎麼會去過那裡？”

蘇日格嘆氣道：“我們草原最美麗的花兒，被林丹汗許給了李易。”

這一下大家都恍然大悟，難怪公主會從敵陣出來，敢情漠南蒙古早知道敵人勢大，開始和親了。自己這些人從北方殺過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琪琪格道：“我剛從海回來，去見了李易，希望李易不要成為屠殺我們草原部族的劊子手。到了海，我才知道：大明在獻俘大會前，遼西已經被大明賣給李易了。你們現在進攻的是開荒團地盤，根本不是什麼大明的國土。你們看，大明從關內出兵增援了嗎？開荒團守土有責，更何況他們也不是善類，怎麼會和你們善罷甘休？”

這一句話，讓大家更是震撼。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制定策略，要回避和開荒團作戰。結果，卻成了直接進攻開荒團。這是怎麼說的？情報不準害死人啊。

蘇日格環顧了一下大家，道：“既然大家都不想這樣白白送死，那琪琪格你幫我們問一下，如果我們放棄戰鬥，他們會怎麼對待我們。”

琪琪格道：“他們會讓你們修路，他們管這叫勞動改造。時間也許二年，也許再長一些，看大家的表現。不過不會虐待我們族人，吃喝管飽。官職百戶以做監工，不用勞動。”

諾日干道：“我們族人俘虜敵人都是做奴隸的，這結果已經很不錯了。大帥，我們降了吧。”

蘇日格對其他幾人道：“你們的意思呢？”

那個副將還是有些擔心：“我們都是戰犯，他們會對我們那麼仁慈？”

琪琪格道：“這個倒無需擔心。安南的軍隊他們還繼續留用，一樣可以升官發財呢。”

蘇日格道：“那不一樣，那是安南亡了國。”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瞪大眼睛道：“我們也會亡國吧？”

諾日干嘆道：“人無百年好，常懷千歲憂。我們還是顧眼前吧。”

這時幾人琢磨了一下，都紛紛道：“我們願降。”和死亡面相，投降也不是什麼難事了。再說，蒙古勇士勇猛是勇猛，可沒人用忠誠形容過他們。每天飢一頓飽一頓的，為了財帛子女，北方民族互相攻伐，本民族部落間也互相攻伐，誰拳頭硬誰是主人，忠誠和他們真沒多少關係。

蘇日格道：“既然如此，我以軍都督的身份，宣佈投降。諾日干，你和琪琪格走一趟吧。”

寧遠大戰塵埃落定，五萬多北蒙軍投降。這讓李勝智非常高興，他最看的，是繳獲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