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誰主沉浮 第四章 組團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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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君臣，絕對是腦洞大開的一夥人。

!

首先是萬曆，是歷史在其位不謀其政的典型。他和這些大臣，基本是敵對關係，如果自己真有權利，恨不得打殺他們，至少打殺一半人。

可是這不是沒有能力這樣做嘛。

過去說的什麼皇帝金口玉牙，一言九鼎，到他這是一言九頂！

他說的什麼招法，大臣們幾乎沒有不對著幹的。他說一句，九句頂他有時說少了，可能是十九或者九十句頂撞他。更有甚者，有些大臣急了，甚至不顧讀書人體面，指著萬曆鼻子罵昏君。

自己是昏君嗎？肯定不是。昏君不都得亂殺人的嗎？

自己真想殺了這樣大臣！這內心確實有昏君的潛意識。可是不是殺不了嗎？不說祖宗有規矩，不可妄殺讀書人，是自己下這殺人命令，根本沒人執行。

會有許多大臣過來活稀泥：“誒呀，張御史啊，萬歲這兩天有些火犯糊塗，你不要和萬歲較真了，回家打兩圈麻將吧，萬歲這我們勸解。”這樣人放走了。

日子久了，萬曆帝當然要罷工。我都說得不算了，你們自己玩吧，爺不陪著你們了。

十多年不朝，這記錄槓槓的，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再說這大臣。

萬曆年間，正是國開始面向世界的時候，可這大明剛一開始認識世界，蜂擁而來的，不是東洋鬼子，是喜洋鬼子。

這他孃的根本不是想象的樣子。不是說異域都是小國寡民，一幫窩囊廢嗎？這怎麼一個一個兇悍狂野？

這一下，打掉的不僅是大明的自信，還打掉了儒生的自信。人缺乏了自信，自尊也無從可談了。

失去了信仰，那轉向了最實惠的東西：錢！

大明幾乎是無官不商。商人自然是覺得什麼都是有個價格的，如這遼東，不存在賣不賣的問題，只存在什麼價格賣的問題。

這一談到價格，大臣們各抒已見，亂成一鍋粥。

有說按每城累計投資多少計算的，有說按現在實物，如城牆房屋，建造成本估價算的，有說這大城十來個，小城數十個，應該給開荒團一個批發價格的，莫衷一是。

討論了半晌，基本形成了何宗彥一派：主張按投資算，可以優惠些，作價一億兩白銀。

還有方從哲一派：主張按城市建造價格折舊，再批發價算，別把開荒團要跑了，作價5000萬兩白銀。

當然還有一派：騎牆派。

什麼時候都有這一派。他們明哲保身，悶聲不響看熱鬧。不過心有個小九九，嘴裡可什麼都不說。

萬曆帝聽說遼東這堆破爛值這樣多錢，也激動得滿臉通紅，這要真脫手了，自己也不愁各種開支了。當然，討論到最後，還是落到了誰去和李易談這個事。

一事不煩二主，次既然是李鋕去的，這次當然公推李鋕去。還可順帶觀禮。

可是李鋕遠遠躲在後面，看躲不住了，才站出來明確表態：“不去！”

啊？這一下輪到大家傻眼了。

方從哲道：“李御史，你次去海，談判有功。不僅拿回了千萬兩銀子，還甩掉了福建水師這個包袱。現在，李易已經要開始發售保險單，移民也立刻啟動了。李御史居功至偉，這次李御史怎麼可以推脫此事？”

大家也紛紛附和：“正是，正是。”

萬曆帝也怪道：“李御史一向忠心體國，這次為什麼不願為國分憂呢？”

李鋕道：“此一時彼一時。那福建水師，雖然不如洋人船堅炮利，可是李易海軍龐大，需要舟船極多，當然願意買下。可是遼東堅城，對開荒團有什麼用呢？你們誰聽過開荒團這些年打仗，是躲在城裡防守的呢？”

這一句話點醒夢人。

開荒團武力強大，向來是進攻敵人，哪有被敵人打得龜縮在城裡的道理。

這大明覺得城池在防守的巨大價值，開荒團肯定不買賬，覺得一不值。君臣枉自開心了半天。這一下子君臣如墜冰窟，都沒了興頭。

李鋕道：“咱這遼東軍隊，這戰力不說也罷，都是浪費錢糧。對我們大明來說，現在除了每月一筆巨大的餉銀糧草支出，還有什麼意義？這是那個叫什麼。。。。。。對了，負資產。咱們想甩包袱，李易心知肚明。有李勝義十多萬軍隊在遼東，早已經試看天下誰敵手了，還要咱們那幫窩囊士卒做什麼？大明不要，他們愛要？所以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能把遼東幾個孤城，賣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