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齙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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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十二點，我見我哥越看越起勁，趕緊把書收起來，喊他去睡覺了。

&esp;&esp;第二天早上，我哥六點就把我喊醒。他穿著背心褲衩，把早餐擺好，問我，今天該背的課文背了嗎？

&esp;&esp;他抽我背課文，揹著揹著他又盯著書發呆，我背完，去看我哥在看什麼，結果發現我背的文言文，他翻到詩詞那頁去了。

&esp;&esp;我哥說，他有好幾年沒看高中課本了，再不復習一下，他腦子裡一點都記不得了。

&esp;&esp;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有些低落。我懂我哥，畢竟當年我哥在縣裡也是一個傳奇人物，現在因為種種原因沒法讀書了，但我哥骨子裡的傲氣也不允許他平庸下去。

&esp;&esp;後來上課的時候我涼糖不斷，把老師說的知識點都給抄了，下課總結，晚上帶回來給我哥看。我哥每次看到我寫的筆記，都笑著摸著我的頭，說小顏真棒。

&esp;&esp;我嚴重懷疑我哥表面上說只要我盡力就好，其實他在反向讓我好好學習！

&esp;&esp;我氣炸了，質問我哥，我哥還哈哈大笑，說小顏真聰明，這都被你給發現了。

&esp;&esp;我氣得去撓我哥的吱嘎窩。我哥嘴裡喊著李顏饒命，雙手卻圈緊我不給我動。他笑盈盈地看著我，親著我的脖子。

&esp;&esp;我哥說，我們普通出生的孩子，沒有別人先天擁有的優異條件，要想去到更遠的地方，只有讀書一條出路。

&esp;&esp;我哥摸著我的頭，說我也想讓小顏帶著我，去往更大更遠的地方。

&esp;&esp;高一很快就要過完了，馬上就到高二的分科了。

&esp;&esp;聽說高二分科完會有其他縣城的人過來借讀，隔壁幾個縣都有，我看了一下名單，我之前待的那個縣裡有六個人，只有人數看不到名字，不過我之前待的那個縣裡也沒幾個認識的人。

&esp;&esp;分完班的第二天，我早早就坐到了我的位置上背化學元素週期表。

&esp;&esp;班裡很吵，聽說要來新同學，他們都在小聲討論，有幾個女生在討論，聽說是幾個很高的男生。

&esp;&esp;我同桌是班長，他站起來吼著，上課了還不安靜！

&esp;&esp;大多數同學都安靜了，只有小部分不服他的還在底下嘀咕。

&esp;&esp;背完我開始默寫，我在本子上畫圖，記著它的順序，一個一個寫著。

&esp;&esp;寫著寫著，我聽見班裡討論聲大了起來。我抬起頭，看見門口站著三個新同學。

&esp;&esp;有個看起來有點眼熟，但是我認不出他是誰，我也就沒管，繼續默我的週期表。

&esp;&esp;我哥說，高中化學用的最多的是前二十個，他喊我把前二十記熟，後面的有個印象就行了。

&esp;&esp;我默完前二十，開啟課本看後面的，發現那些字我好多都不認識，我想著晚上下自習，去書店買本字典，明天來翻翻看。

&esp;&esp;老師進來了，他喊那三個男生到講臺上介紹一下自己，我收起本子，看著他們。

&esp;&esp;我覺得其中一個越看越眼熟，但是我就是想不到他是誰。

&esp;&esp;其他兩個人開始做自我介紹了，有一個普通話說得很標準，他說他是外縣過來借讀的藝術生，還有一個普通話帶著方言，他說話很快，他說了兩遍我們都沒聽懂，最後老師叫他寫到黑板上。

&esp;&esp;現在到那個我覺得有點眼熟的人了。

&esp;&esp;他開口的第一句我就知道是我原來那個縣城的人。

&esp;&esp;他跟我剛來這個縣城一樣，說著很奇怪的普通話。

&esp;&esp;他站在講臺上，說出了他的名字。

&esp;&esp;那一瞬間我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冷藏庫。

&esp;&esp;四周蔓延著刺骨冷冽的霧氣，教室裡黑了下來。椅子變成了腐朽木柱，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噁心的汗臭味。

&esp;&esp;我又回到了那個茅草屋裡，我被桎梏在那條木柱上，我的腿變得細細小小，我的視線在不斷變矮，我抬起頭，看見他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