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迷離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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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季珩躺在床上，腦海中卻如翻江倒海般無法安靜，越想越心煩。夜深人靜時，那種深藏心底的擔憂漸漸浮上來。她盯著床帳上的繡花，怔怔地發呆。

&esp;&esp;她不知該如何跟二哥提起，倒不是怕遭受人倫的指責，這道禁忌早已被他們二人跨過，雖說是在藥物的催使下才破了這個戒，但這口子總歸是同二哥先開的，他也沒立場說這些。

&esp;&esp;他擔心的，是二哥對她的看法。她怕二哥將她視作一個放浪形骸、不知自愛的女子，認為她無非是個“逢人便要尋歡的蕩婦”？若他誤以為連那藥物之事也是她早有預謀，又會怎樣？這些念頭像針一樣刺入她心中，刺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esp;&esp;她向來不願將最壞的惡意加諸他人，但關係一旦發生變化，再親近的人都不敢保證還能保持最初的模樣，這是事實。

&esp;&esp;她不敢賭，哪怕是自己當前最信任的二哥。

&esp;&esp;越想越不是滋味，憂心忡忡地昏沉入睡，恍惚之間，她夢見自己與季辰手牽著手進了醫館，迎面便是二哥溫潤如玉的笑容。他依舊站在櫃檯後，模樣熟悉得讓她心中安定。

&esp;&esp;然而當季澄看見他們十指相扣時，那溫和的笑容驟然消失。他的面容扭曲，眼中閃過憤怒和厭惡，拔起牆上的長劍朝她揮砍而來。

&esp;&esp;“蕩婦，不知廉恥！！！”

&esp;&esp;那一句聲嘶力竭的咆哮直入她耳膜，她驚慌失措地推開季辰想護住他，卻沒來得及躲過利刃刺入胸口的痛楚。

&esp;&esp;劇烈的疼痛讓她驚醒過來，滿頭冷汗直冒，連被褥都被浸溼了。

&esp;&esp;她微微喘息，回過神來，才發現身邊空了一塊。四處一看，只見季辰從地上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睏倦地揉著眼睛，帶著一臉茫然，見她一臉慌亂，晃悠著上床抱住她。

&esp;&esp;“怎麼回事啊阿珩？”

&esp;&esp;季珩瞬間反應過來，剛才夢裡那用力一推似乎是真的把季辰推下了床。她愧疚地將頭埋進他的懷裡，悶聲道：“我夢見二哥生氣了，還拿劍要砍我。”

&esp;&esp;季辰抱住她，眼神立刻清醒了幾分，輕聲安撫道：“夢就是夢，二哥怎麼捨得對你動怒，更別說拿劍了。”

&esp;&esp;“可我怕他覺得…覺得我不知廉恥說我浪蕩”季珩聲音裡帶著一點委屈，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esp;&esp;季辰聽了，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正身狠狠颳了刮她的鼻頭：“白天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哪兒去了？敢情是自己心虛了，才夢到這些荒唐事。”

&esp;&esp;“你聽我說，這浪不浪蕩的定義，從來不是世俗閒話能說了算的。在我們季家，規矩是我們自己定的。只要你情我願，又不觸犯律法，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資格指手畫腳。”

&esp;&esp;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再說了，他若是真的介意，正好…”

&esp;&esp;說著，他將她整個人緊緊攬進懷裡，像個護住寶貝的小孩，低下頭貼著她的額頭蹭了蹭：“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

&esp;&esp;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暖，帶著篤定和寵溺。

&esp;&esp;季珩抬頭看了他一眼，心中不安總算撫平了些。

&esp;&esp;夢裡的陰霾散去，她靠在他的懷裡，安心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