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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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喜上眉梢，喜滋滋地被妹妹扯進馬車。

&esp;&esp;“一路保重。”季澄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esp;&esp;季辰掀開窗簾道別，才要出發，季珩突然微躬著站起：“且慢，二哥進來。”

&esp;&esp;於是季澄掀開簾子探進了頭，迎面而來的是一個痴纏用力的深吻。

&esp;&esp;“要想我。”季珩捧著他的臉凝了一瞬，又快速將他推出去。

&esp;&esp;只剩下季辰，先是手忙腳亂地替他們將門簾掩好，免得旁人看見，又在季澄離開後獨自面對季珩紅腫的嘴唇，和那雙哀怨又眷戀的雙眼。

&esp;&esp;搞得像是被他欺負了似的。

&esp;&esp;操。

&esp;&esp;季辰心裡淤堵，一身煩躁不知何處發洩，憤懣地踢了腳座箱，又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往那處打了節鐵卯，痛得他差點叫出聲來。

&esp;&esp;操操操。

&esp;&esp;季珩看他覺得好笑，又不知為何，也懶得去問，索性閉眼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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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車隊行得慢，走了七日，才到淮水一帶，堪堪進了江南地界。季珩總算對三哥的馬為何口吐白沫有了個概念，那馬兒到現在都未能休養好，此次出行是頭次沒帶他。

&esp;&esp;一路上，季珩有些不知如何跟季辰相處。其實同這個哥哥，她向來是最親近的，一是因為季辰性子直爽、大大咧咧，也不怎麼知禮數，平日裡總同她勾肩搭背的，不像其他哥哥那般保持距離，一起爬樹捉蛐蛐也不在話下；二是他走南闖北，小時候總愛帶她去各處玩耍，長大了每次回家也總是先高聲呼喚季珩的名字，然後等著她蹦蹦跳跳地出來迎接一車禮物，而這些新鮮玩意兒又總是他們都喜歡的。

&esp;&esp;可以說，三哥是她從小到大最好的玩伴。可如今，兄妹之間關係發生了變化，再像以前那樣也不合適了。

&esp;&esp;好幾次季辰同季珩說話，習慣性地想搭她肩膀，都感覺她微不可查地一縮，於是他快速會意，儘量自然地扭轉方向。

&esp;&esp;季珩也是，放在以前，若是路過些有趣的情景，她一定會嬉笑著拍拍他，再跟他貼在一處小聲談論。這幾天則是手伸到一半就縮回來，只剩一句：“三哥，看那邊。”

&esp;&esp;兩個人默契地什麼都不提，維持著兄妹之間應有的親暱，又默契地互相疏遠、一點點拉開距離。

&esp;&esp;季辰覺得十分委屈，但又無解，平日裡八面玲瓏全是手段，現在卻只能在難受時無力地握緊拳頭，一腦子聰明不知往哪裡使。

&esp;&esp;而季珩呢，就當作什麼都沒察覺似的，有事說事，無事休息，雖然不復往日親暱，但她覺得沒什麼，左右不過是換了種相處模式，無論如何，這三哥哥還能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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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到達淮水城時已經天黑，在客棧稍作休整之後，他們發現外面燈火通明，問了掌櫃才知道是當地民俗，每月十五都有夜集，具有當地特色的小攤小販都會在這日出來擺攤，商鋪飯館也會設立據點，在月圓之夜，慶祝完整度過的上半月，祈願更加圓滿的下半月。

&esp;&esp;長久以來，這滿月夜集越辦越熱鬧，周邊城鎮也有不少人來特意前來趕集。季辰之前也略有耳聞，有行商隊員因此將淮水提名為新店鋪的備選地址，這次過來恰好能考察一番。

&esp;&esp;一行人各自分散，到夜集上尋感興趣的去逛，季辰向來大方，說今夜銀錢花銷由他買單，只一個要求，回來告訴他最喜歡什麼，一群人鬧哄哄地捧哏，欣喜地走了。琴心也得了應允，興高采烈地拉著季辰的貼身隨從羅奇去往別處，侍從隨主人，他們倆大小也更熟一些。

&esp;&esp;兄妹倆自客棧門前逛起，幾乎各個攤前都有停留，看物品種類，材質款式，覺得好的就打聽攤主的聯絡方式，盤算著後續的生意。

&esp;&esp;到底是江南，物產繁多，花樣豐富，饒是見多識廣的二人都覺得好玩。季珩拎起一隻紙編的蛐蛐兒猛地放到一旁正同人交流新品種蘭花培育的季辰面前，將他嚇了一條，反過來被人從身後一摟，報復性地撓癢癢。險些將人家的花盆踢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