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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兒尖利的慘叫起來,景和宮裡怒吼、喊叫、慘呼聲,響成一片。
皇上站在景和宮門口,聽著宮裡的一片雜亂,臉色陰沉了下來,揹著手,緩步進了景和宮,繞過影壁,站住了。
站在正殿門口的林淑妃和周世遠看到一身古銅衣衫的皇上站在了影壁前,一齊傻怔住了,片刻功夫,林淑妃先恍過神來,急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周世遠慌亂的跟在後面磕著頭,滿院的內待、宮女鴉雀無聲的跪了一地,手伏著地,頭抵著手,不敢發出半絲聲音。
只有雲兒,趴在平整異常的金磚地上,赤裸著身子,血正從口鼻中不停的湧出來,順著雪白玲瓏的身軀,勾畫出鮮豔奪目的曲線來。
皇上盯著還在痙攣抽搐著的雲兒,微微抬了抬下巴,旁邊垂手待立著的內待急忙上前,蹲下來探了探雲兒的鼻息和脈膊,急步回來,低聲稟報道:“回皇上,已經不中用了。”
皇上目光從雲兒身上收回來,彷彿沒有一絲情緒的看著林淑妃,又從林淑妃身上,移過去看看周世遠,片刻,揹著手,轉身出了景和宮,徑自離開了。
周世遠舒了口氣,爬起來,抬手抹了把冷汗,透過口氣來,急忙指著趴在地上的雲兒吩咐道:“快扶起來!叫太醫來!”
林淑妃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抬手給了周世遠一記耳光,面容猙獰的罵道:“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
說著,也不管滿臉怒容的周志遠,奔著宮門外,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
一盅茶的功夫,聖諭就到了合芳殿和景和宮,林淑妃無故杖斃待女,大失后妃之德,貶為才人,禁足三年。
周世遠私德不修,責其到成過堂跪省十天,誠王養子不教,國子監祭酒鄭振德為師不嚴,各罰一年俸祿,各悔其過。
旨意幾乎同時抄送到了周景然案前,周景然看著抄來的旨意,聽了靜安的密報,滿臉愕然,失笑起來。
他讓人壓著丁先兒把雲兒給了周世遠,原是要準備著彈劾他和林懷君強奪舞伎,不過依著誠王往日裡的行事為人,安個豪取強奪的名頭,添把堵罷了,誰知道這人剛接走半天,竟硬是生出這樣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周景然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怒放的金菊,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這樣更好,比他原來計劃得更好!林淑妃,現在是林才人了,一直緊緊看著景和宮,周世遠帶那個舞伎回去,她知道也不奇怪,可皇上,怎麼突然雲了景和宮?還趕得這樣巧!就是個巧合?這個世上也許有巧合,可宮裡的巧合,都是巧妙的讓它合!宮裡?
周景然心理漸漸安靜下來,宮裡,不用他操心。
周景然笑眯眯的搖著摺扇,小恪這個差使,從接了到現在,件件事竟都順利的讓人舒心暢意,先是小暖的鋪子,那本送乾股的冊子,太原府的酒肆,這會兒,周世遠的事……
周景然笑眯眯的想著,手裡的摺扇漸漸慢了下來,停在了半空,呆了片刻,轉過身吩咐著靜安,“讓禮部……上摺子,彈劾林懷君身為皇孫伴讀,誘皇孫出入酒色之地,壞皇孫私德!”
靜安躬身答應著,見周景然沒有了別的吩咐,告退出去傳話了,周景然晃到桌前,拎起抄旨意的薄紙片,扔到焚紙盆裡焚化了,心情愉快的挑起了眉梢,哼,這禍水,得往信王那裡引一引。
十月下旬的太原府,已經是一片冰天雪地。
華燈初上,滴翠樓前,徐盛融踩著小廝的後背,從奢華的馬車下來,緊了緊紫貂斗篷,滴翠樓大掌櫃木大慶早就迎在了門口,陪著滿臉笑容,殷勤的上前長揖見著禮,說著奉承話:“徐爺這氣色越發好了,配著這斗篷,真真是英氣逼人!爺這些日子必是事事順心遂意!”
徐盛融昂著頭,肆意的笑著,早知道太原府日子過得如此稱心如意,當年還在京城受那份閒氣!
徐盛融居高臨下的掃了木大慶一眼,一邊昂然往滴翠樓進去,一邊取笑著木大慶,“木掌櫃穿著這風毛皮襖,再戴了這風毛耳套,活脫脫的一個黑熊精!哈哈哈!”
木掌櫃身形高大,面色漆黑,眼睛小,嘴唇厚,頭一回見徐盛融,就被取笑成了黑熊精。
木掌櫃聽了徐盛融的取笑,也跟著滿臉憨厚的笑著,扎著手,低頭看著自己的靛藍皮襖,靛藍長衫,驚訝的說道:“還真是!爺不說,小得倒還沒留意,今天這衣服穿著,還真是像得很!”
徐盛融大笑著,一路轉進了後面留給他專用的精緻雅間裡。
雅間裡外兩間,到處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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