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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恪不耐煩起來,豎著眉梢訓斥道,孫嬤嬤垂著眼簾,恭謹的曲膝答應著,轉身進去了,片刻功夫,又轉了出來回道:“姑娘說,別的都妥當了,就是想再買處大些的宅院,留著往後萬一之需,這宅院的事,姑娘想買個好些的,又不方便相看,就煩請爺費心挑一挑,銀子姑娘已經放到了停雲堂,爺找帳房萬先生支取就是。”
程恪臉上泛起青色來,半晌,才跺了跺腳,悶聲悶氣的“哼”了一聲,胡亂點著頭,“爺知道了。”
孫嬤嬤垂手侍立著,等著程恪發話,程恪盯著眼前厚厚的帷幔,恨不能在帷幔上穿出個洞來,呆站了一會兒,程恪收回目光,看著孫嬤嬤,沉聲吩咐道:“好好侍候你家姑娘,若有什麼事……不管大事小事,都讓人去報了我,到王府,只說是明遠堂過去的,沒人敢攔著你。”
孫嬤嬤恭敬的曲膝答應著,程恪盯著帷幔,呆站了片刻,跺了跺,轉身出去了。
周景然回到府裡,沉著臉往正院大步走去。
孟夫人陪著滿臉笑容,微微有些忐忑的接了周景然進去,接過小丫頭捧過來的茶,小心的奉了上去,周景然端坐在榻上,用手指點了點榻幾,示意孟夫人放下杯子,轉頭看著吳嬤嬤,冷冷的吩咐道:“出去。”
吳嬤嬤臉色瞬間蒼白起來,看了孟夫人一眼,垂頭答應著,躬著身子,帶著眾丫頭婆子退了出去。
孟夫人侷促不安的站在榻前,努力想撐出些底氣來,卻無論如何也不敢抬頭去看周景然。
周景然沉默著盯著孟夫人看了半晌,聲音清冷的說道:“你自小也是讀過書的,就不知道什麼叫為婦之德?爺的話,你也敢置之不理?誰給你的膽子?這滿府上下,可有誰敢把爺的話當成耳旁風過?”
孟夫人身子微微有些抖動起來,強自鎮定著,磕磕巴巴的解釋道:“爺,實在是……事太……太急,妾攔不住,那世子……”
周景然眯著眼睛,目光陰冷的看著孟夫人,孟夫人抬頭看了周景然一眼,慌張著又急急的低下頭,聲音越來越低,“世子……求的急,妾攔不住……”
周景然眼睛裡閃過絲愕然,半張著嘴,呆怔怔的看著畏縮著站在榻前,微微發著抖的孟夫人,片刻,肩膀寥落傷感著聳拉下來,又怔了半晌,突然失笑起來,搖著頭,彷彿自言自語的說道:“只聽人說如何蠢不可及,爺今天可算見著了……”
孟夫人猛的抬起頭,看向周景然,正迎著周景然輕蔑鬱悶的眼神,慌亂著又急忙垂下了頭,兩隻手死死的揪著帕子,周景然盯著她看了半晌,傷感的長長的嘆了口氣,揚聲叫了吳嬤嬤進來,聲音冷淡中透著無奈吩咐道:“你家夫人的事,大大小小,你必是清楚明白的。”
周景然頓住話頭,看著吳嬤嬤,吳嬤嬤膽怯的看了眼孟夫人,遲疑著點了點頭,周景然也不看孟夫人,只盯著吳嬤嬤,接著吩咐道:“大約你家夫人也聽不進你的話去,你去孟國公府上,把你家國公夫人請過來,好好教導教導你家夫人。”
孟夫人猛的抬頭看著周景然,張了張嘴,周景然轉頭掃了她一眼,冷冷的止住了她,“照理說,教妻訓子,是我該做的,可惜我說的話,你半個字也聽不懂,還是讓你母親來教導教導你。”
周景然臉色陰鬱著,沉默了片刻,接著吩咐道:“這府裡的事,你也不用管了,好好讀讀書,靜靜心想想去。”
孟夫人臉色慘白著,身子前後搖晃著,幾乎站立不住,周景然也不看她,轉頭看著吳嬤嬤吩咐道:“從今天起,府裡的日常瑣事,你和我房裡的大丫頭念蓮商量著處置。”
吳嬤嬤也慘白著一張臉,卻半句話也不敢多說,只緊張恭謹的曲膝答應著。
周景然直起身子下了榻,頭也不回的大步出了正院,回去自己的院子了。
隔天,周景然百無聊賴的半躺在花園的水閣裡,手裡抖著根魚杆,有一下沒一下的胡亂甩來甩去的釣著魚。
青平在水閣外稟報著進來,長揖見了禮稟報道:“回爺,世子爺說他正忙著,一時沒空過來,等他忙完了再過來陪爺說話。”
周景然惱怒的扔了手裡的釣杆,轉頭看著青平問道:“他忙什麼呢?他有什麼忙的?”
“回爺,世子爺正看著人往清漣院載花種草,說這事極重要,走不開。”
青平認真的回道,周景然挑著眉梢,悶了半晌,揹著手在水閣裡轉了幾個圈,抬腳往外走去,“去汝南王府,我倒要看看他忙的這是哪一回。”
青平急忙跟上,叫了小廝、長隨、護衛,在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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