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說餘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16章 離情寄語,白蛇浮生後世情,笑說餘生,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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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咬著牙關,整個人不受控制地不停顫抖,分不清這顫抖,究竟是被冰冷的大雨浸溼後的寒戰,還是因為即將離別,在努力壓抑著那洶湧的哭泣。
仕林看著碧蓮的神情,內心百感交集,三日前的歡愉和眼前的一幕大相徑庭,仕林的微微仰頭,強忍著離別的淚水。這一刻他手足無措,情竇初開的他,不如如何安慰眼前這位紅顏佳人,只覺有負與碧蓮,他甚至萌生了豁去官職不要,只願與愛人長廂廝守。
“此去歷陽縣要渡江水。”碧蓮忽然開口,聲音比簷角將斷未斷的雨線更顫,“我抄經時總想著,若遇風浪.…..”話未說完,喉間便漫上腥甜。這三夜她剪盡西窗燭,用摻著金粉的墨汁謄寫《金剛經》,最後一筆總混著指尖血——就像此刻從袖中取出的經卷,纏枝紋緞帶已被攥出深痕。
三日前,當仕林還沉浸在與家人久別重逢的喜悅中時,碧蓮卻早已預見了這即將到來的離別。她將這份憂愁默默藏在心底,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內心卻早已被悲傷填滿。
《金剛經》被油布裹得嚴嚴實實,當仕林接過時,他再也控制不住淚水,他緊緊抱住碧蓮:“你早就知道……”
碧蓮雙眼緊閉,雙手下垂,微微點了點頭,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拍打在兩人的肩頭,但此刻他們彼此都能深刻感受到彼此的溫存。
“三年。”仕林拇指重重碾過她掌心,“待我歸來,我必鋪百里紅綢來迎。”
聞聽此言,碧蓮淚水如決堤一般,她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仕林,也是抱著自己的將來,她抽泣不住,話語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沉吟片刻後,只道了句:“我等你。”
本以為有千言萬語相訴,但此刻的二人,卻在這滂沱雨幕裡失了言語。簷角銅鈴忽地驚起一串清響,驚破死寂的唯有彼此震耳欲聾的心跳。仕林忽然俯身,將顫抖的唇印在碧蓮沁涼的額間,海棠花瓣簌簌落在他們交疊的衣襟上,裹著雨珠滾入襟口,燙得兩人俱是一顫。
遠處老槐樹下玄靈子牽著的馬兒傳來焦躁的響鼻聲,棗紅駿馬正用前蹄叩著青石板,鞍韉上鎏金馬鐙晃出細碎光斑。仕林握著經卷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節抵著碧蓮腰間玉帶扣上雕的並蒂蓮,生生硌出月牙狀的紅痕。碧蓮忽然抬手摘下髻上纏枝銀簪,簪頭墜著的珍珠在雨中泛著溫潤的光。
“讓它替我…...”碧蓮將簪子系在鞍韉垂下的絲絛間,指尖掠過他冰涼的手背,“聽盡你踏過的千山萬水。”
雨勢忽緩,細密銀針化作濛濛煙靄。仕林倒退著往槐樹方向挪步,油紙傘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水痕,傘面紅梅浸了水色愈發鮮豔欲滴。碧蓮望著他腰間玉佩與八寶流蘇隨風輕擺,忽見仕林轉身折返,皂靴踏碎滿地落花。
“等我時.…..”仕林喘著氣將一物塞進她掌心,竟是半枚雕著雲紋的桃木印章,是他的隨身之物,“莫再抄經。”他指腹摩挲著碧蓮結痂的指尖,水珠順著鼻樑墜在碧蓮手背,分不清是雨是淚。
馬兒突然仰頸長嘶,驚起竹梢宿雨。仕林翻身上鞍時,碧蓮看見他玄色披風下露出半截《金剛經》的纏枝紋緞帶,正隨著馬背起伏與玉佩流蘇糾纏不休。青石板路上蹄聲嘚嘚,轉過垂花門時他忽然勒馬回望,四目相接的剎那,碧蓮髮間那朵並蒂海棠被風捲起,正巧落在他未及合攏的掌心。
雨終於停了。碧蓮將半枚印章按在心口,忽然聽見身後老梅樹簌簌作響。轉身望去,遒勁枝幹上赫然刻著未乾的新痕,是仕林留下的兩句狂草:
千騎踏塵非吾願
唯系海棠待歸鞍
樹皮裂縫裡滲出的汁液混著雨水蜿蜒而下,恰似離人眼中血。碧蓮染著丹蔻的指尖撫過刻痕,忽地輕笑出聲。她解下腰間綴著珍珠的絲絛,仔細系在梅枝最高處,任那抹月白在雨後晴空裡飄成不滅的旌旗。遠處山道上,一點硃紅正在蒼翠間時隱時現——原是仕林將她的銀簪系在了馬轡纓絡上,正隨踏青節奏在風裡搖曳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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