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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一天不出賣,兩天呢?三天呢?利誘不出賣,那用刑呢?信任這個東西看似堅固,實則脆弱。沒有溝通,沒有聯絡,猜疑便會滋生,就像現在,王揚只是隨便說一句話,王泰心中便已經打鼓。畢竟,又有多少人能百分百信任另一個人在極端條件下的百分百忠誠呢?
這就是王揚的謀劃。
王泰不是抓著自己的把柄嗎?好啊,那我也抓你的把柄。
王泰指使自己誣陷巴東王,這本身就是把柄,可缺少實證的把柄不算把柄。那怎麼辦呢?
所以他就要引王泰出手,然後再抓住王泰的手,這樣就有了把柄!
但抓把柄是需要時間和契機的,端午節一過,王揚便面臨被滅口的境地,自保不暇,何談反攻?
狡兔死,走狗烹。
若不想被烹,就要放新的兔子。
故而王揚給巴東王獻了常平倉之策,然後用巴東王給他租的倉庫做文章,虛構出巴東王偷盜官糧的假象,吸引王泰追下去。這麼一追便會進入王揚的圈套,被套住把柄。
而把柄最大的作用就是威懾。當公佈把柄的那一天,那把柄也就不再成為把柄了。
所以王揚乾脆利落地殺死撲克臉,這麼做的好處便是,最大程度上減少王泰找到撲克臉丶破除把柄的可能性。壞處便是,當王泰發瘋要和王揚同歸於盡的時候,王揚拿不出有力的反制措施。
對於王揚來說,前者更為重要。
核威懾的真正要義是讓對方相信自己有核並且敢於發射,所以撲克臉是生是死,關係都不大,只要王泰相信撲克臉在王揚手裡那便足夠了。
至於後者嘛,如果真到了同歸於盡的地步,那王揚是一個人寄,還是拉上王泰一起寄,以王揚的性子來說,影響還真不大。
因為他要的是活著,而不是死時能多拉一個人。
王揚安慰道:“族叔你別急!串聯的話也不是侄兒說的,想必是無前胡亂攀咬的!不過在巴東王這件事上,只要侄兒不配合,他們便缺少關鍵的一環!族叔放心,侄兒已經事先寫好一份供狀,轉交友人保管,一旦侄兒出事,這份供狀便會大白天下!到時他們,還有出賣您的那個奸僕,都會被我牽扯出來,一個也跑不了!”
一個也跑不了
好好好
那我可真是太放心了
王泰看著王揚一臉忠孝的模樣,只覺胸口發悶,有種想吐血的感覺。
他手扶坐榻,咬牙道:“辛苦賢侄了,賢侄你真是用心了”
王揚一揮手:“都是自家人!不辛苦!我為族叔!族叔為我!都是一樣用心!”
王泰幾個深呼吸,語氣緩和了許多:“賢侄啊,你看你要是沒有什麼別的事的話,就先——”
“族叔我差點忘了。”
王揚高喊一聲:“進來吧。”
“進來什麼?”
寂靜的院子外,腳步聲由遠及近。
王泰臉色一變,馬上叫道:“來人!”
大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護衛,而是一群儒生。
成群結隊,有二十幾人之多!
陳青珊跟在隊尾,抱劍倚在門上,向王揚點了點頭。
王泰本就心亂如麻,一見自己和王揚的關係竟暴露在這麼多人面前,頓時失色!
這小畜生怎麼敢!!!
他猛地站起,指著王揚道:“你——”
王揚也迅速站起:“族叔!他們都是精研《尚書》的學子們,本來和侄兒約定在郡學研究《尚書》的。但侄兒今日來拜訪族叔,抽不出功夫來,只好借族叔的地方一用,探討探討學問,也請族叔指點一下,再安排些餐食,不麻煩吧?”
眾儒生一同向王泰作揖:“拜見仲通先生!”
王泰只覺眼前一黑,身形不穩之時,卻被一隻手扶住,轉頭看到王揚一臉擔憂的神色:“族叔,沒事吧?”
王泰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和王揚有牽扯,索性往王揚身上一倒,直接裝暈。
眾生髮出一陣關切的低呼,王揚叫道:“這是族叔的舊疾發作!都散開!我通針灸之術!快幫我取針來!我要為我族叔施針!”
王泰一聽王揚要施針嚇得一哆嗦,這小畜生膽大出奇,撒謊不打草稿,又陰損得很,這要是讓他紮上幾針,那還了得?立馬轉醒睜眼,不肯拖延片刻:“之顏吶,族叔沒事,清靜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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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草稿乃古辭,《魏書·自序》:“詔試收為封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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