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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罪,可有確鑿證據?萬不可冤枉了好人呀!”
李智雲笑了笑,道:“徐縣令,您聽我慢慢道來,待會兒您就會明白,王行本所犯之罪行,證據確鑿。”停了一下,他面對眾人道,“那我就從頭說起吧。幾天前,我與宇文將軍來夏縣巡察軍務,行至離城二里的山坡之下時,幾位鄉民發現了一具屍體。後經徐縣令辨認,死者正是庫曹周深,系被鈍器錘擊後腦而亡的。當時,我在周深的口袋裡發現了這個,”李智雲說罷,從旁邊的案几上拿起那隻木雕,展示給大家看,“這是蓮花禪寺提供給捐款者的紀念品。顯然,周深遇害之前,曾去過陰華山。”
李智雲放下木雕,繼續道:“次日,我在徐縣令、丁縣丞等人陪同下,去了周深的家,在周深書房的桌子上發現了他留下的一首詩。”他說著,又從案几上拿起那張紙絹,展開來道,“我給大家念一念:后羿神弓無重箭,靈山福地有洞天;心有山海靜無邊,重玄忘遣妙法門;機緣冥冥多巧合,天也難測渺渺生。”唸完後,他將紙絹放回原處,繼續道,“據周深家人所言,周深乃初四晚上初更時分離開家,後來就再也沒有回去。當我看見這首詩時,紙上墨跡尚新,極有可能是周深離家前留下的。那麼,他為什麼要在離家前寫下這首詩呢?是偶然有感而發,還是想給別人留下什麼線索?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
“從周深家出來後,徐縣令邀我等去他家中做客。在徐縣令家,我得知徐夫人和丫環於去年臘月十八,上陰華山進香時失蹤了,據說是下山後在靈漳河邊戲水,跌入了河中。後來,我們在街上遇到一位瘋癲的書生,那位書生娘子也是半年前上陰華山進香時失蹤的。短短半年時間,夏縣就發生了兩起女子失蹤案,難道不奇怪嗎?”
“我派參軍蔡虎去了靈漳河下游。經蔡虎調查,去年臘月十八到現在,靈漳河上並沒有發現女屍。而且,距夏縣一百里的下游,有一座攔洪壩。據當地官員所述,去冬今春因雨水不豐,大壩的洩洪閘並未開啟,河水都是透過引導渠流走的,而引導渠都設有鐵蓖。所以,徐夫人和丫環如果是溺水而亡,其屍首不可能流入下游的汾河。大家都知道,人溺水而亡後,因腹中鼓脹,屍體必然漂浮。沒有發現浮屍,說明徐夫人和丫環跌入漳河中溺水而亡一說,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我將兩件失蹤案的卷宗調來查閱,發現兩件案子的目擊證人竟是同一個人,系城外大棲村一名叫牛大的男子。我讓王行本陪我去大棲村找牛大,到了那兒才知道,牛大已在半個月前跌入水塘淹死了。”
李智雲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見大夥兒目光急切望著自己,便道:“事情至此已經很清楚了。徐夫人和丫環根本就沒有下山,而是王行本將丫環的絲履擺放在河邊,製造了假的現場。他又買通牛大做假證。後來,又怕罪行敗露,殺死了牛大。”
“你胡說!說我殺死牛大,有何憑證?”王行本咆哮道。
李智雲大聲道:“帶證人。”少頃,兩名士兵帶進來一名男子。此人三十多歲,面板黧黑粗糙,身材瘦弱,一身農夫打扮,上穿一件襏襫,下著灰色粗麻褲子,上面沾了不少泥點,腳穿一雙麻布綁紮的草鞋。官員們主動讓開,那人被帶了過來。李智雲瞧著他道:“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那人點頭哈腰地:“回大人,小人名叫牛得草,家住城外大力村。”
“你與牛大是何關係?”
“回大人,小人是他的堂兄。”
“牛大父母雙亡,無妻無子,你既是他唯一親屬,牛大跌入水塘俺死,你為何不報官?”
“這……”
“快說!”李智雲厲聲喝道。
牛得草瞥了一眼被押在一旁的王行本,道:“小人本想報官,可王縣尉當晚來到小人家中,說牛大死因蹊蹺,他無力查明真相,又怕上司追究,讓小人不要報官。小人為了不給官府添麻煩,就沒有報官。”
李智雲冷笑一聲,道:“你怕是見財欺心吧?”牛得草連忙道:“是,是,小人承認,王縣尉給了小人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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