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兄弟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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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鼎沸的杭城大街之上，吳希勉力順著郭迎所指的方向尋去，認真找著李如所在的酒樓，只是左顧右盼的樣子似乎暗示他又一次迷了路。

這是吳希來到這裡的第三天。

這個時代的杭州城同樣繁忙，不比鄉野之人，憑天吃飯、自給自足，絕大多數“杭漂”們也需要努力工作來換取一日三餐。

正當吳希晃神的時刻，一輛馬車就在他身邊疾馳而過，吳希連忙側身躲避，險些就是一聲國罵。

那邊駕車人也是驚怒一時，只是，看著吳希一席文生打扮，受制於心下對於讀書人的尊重，他終於還是一言不發，繼續向前駛離。

吳希退到道路一邊站定，感慨於時代變遷演進，而市民的忙於奔命卻始終難以改變。

“二哥？吳二哥！”一聲呼喊終於適時響起，吳希趕忙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一人正向著自己急切奔來。

只見來人個子不高，身寬體胖，衣著相對華麗。圓潤的臉龐上五官分佈均勻，顯得十分討喜。只是，如此轟隆隆地直撲過來，還是著實嚇了吳希一跳。

此時，他大概猜到了來人的身份，除了那位李如李四郎還能有誰？

但面對一座肉山向著自己撲來，他仍是趕忙向旁邊側身躲避，以圖避免這一遭衝擊傷害。

那邊李如見吳希這般反應，終於繃不住情緒，一時痛哭起來。

“我就說，我這次行為表現如此不堪，二哥豈會不責怪於我。王大還在一意誆我，只說二哥沒有絲毫怨氣。”

只見他一邊放肆流淚，一邊還不斷用蒲扇大的手抹著鼻子，一時間讓吳希頭疼不已。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吳二是個負心漢。

可他也沒這個癖好啊？！

見到如此情形，吳希連忙開口：“四郎，四郎，收聲。”

對面李如倒是聽吳希的話，登時收了哭聲，只是口鼻仍在抽噎、肩膀仍然聳動。

吳希走近幾步，雙臂向前握住了李如的手，誠懇道：“二哥豈會責怪於你，你我兄弟之間不談這些，更何況前事你也並無過錯。剛剛只是你猛然衝過來，一時應激罷了。”

李如似乎並沒有完全理解什麼是應激，不過經過這麼一遭，他終於緩緩止住淚水，反手拉住吳希，直言酒菜已然備下，要藉此向吳希賠罪。

剛剛上前握手本是要讓李如儘早收聲的，沒料想這時剛要放手卻被對方反過來扯住，也是尷尬一時。

蘇軾到底是怎麼坦然和張懷民拉手逛街的？

不過此時李如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吳希也不好直接抽手。加之李如直勾勾向著自己備好吃食的酒樓走去，也沒有注意到吳希的情緒反應，於是兩人便就此攜手攬腕走進了一家酒樓。

在小廝的引領下，兩人走入二樓一處雅間，李如還嚷嚷著要不要請郭三娘同飲，卻被吳希直接攔了一下。

開玩笑，兩人分開來自己尚難應付，兩人一起見豈不是要他的命？

於是，他趕忙岔開話題：“四郎，四郎，王大呢？他今日不來嗎？”

李如有些詫異看來：“二哥糊塗了？王大今日裡自是要去州學的，要是你二人都不去，誰去告假？學正、學錄於考核上有所難為又如何？不過二哥不必擔心，有大蘇這層關係在，州學那邊也不會難為你了。”

吳希恍然，原來州學休沐已經結束。看來自己這幾日便該去看一看了，畢竟彼處文士雲集，當去看看有沒有揚名的機會。

接著，在婉拒了飲酒後，兩人便聊起了近日經歷，多是吳希來講，李如屢屢插話。

儘管從王紹口中，李如已經瞭解了事情的大致經過，但此時聽吳希本人娓娓道來，他還是隨著話語間的情節，不由得情緒起伏波瀾不定。

聽到最後吳希差點第二次遇險，近乎絕境脫困之時，他終於再也按捺不住憤怒情緒，嘭地一聲拍案而起。

“二哥，如此陰險小人，如何能容得他猖狂。”

吳希卻搖了搖頭，示意李如坐回原處：“不是容不容得他，當下的情況是，對方並沒有暴露出任何馬腳，我們不可貿然行動。我意，行打草驚蛇之舉。”

李如低頭沉思，目中漸漸放出精光：“二哥說的有理，先將獵物驚出來再說。為今之計，重在多方調動。一則還是由王大放出風去，請江湖好漢留意當日行兇的潑皮；二則還需二哥請動郭老闆，嘗試與我家聯手打壓譚氏生意；三則便要看二哥能否尋得大蘇援手，暫得有司庇護了。二哥你看如何？”

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