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愚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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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像打出三個問號。

前主人......

它在空空如也的腦殼裡琢磨了一下。

前主人......不就是那位七大噩夢領主之一嗎？！

【你看到了那位大人？！】畫像失聲驚叫道，差點把安洛斯給掀下去，【你、你剛才在冥想？你瘋了嗎——啊！】

安洛斯一腳踩在畫像腦袋上，停止它聒噪的尖叫：“別吵，我腦袋疼著呢，一會我要是瘋了，可連你都一塊砍哦。”

【......】

聞言，畫像立刻閉嘴了。

它望著安洛斯血紅的雙眼，只覺心內震撼無比。

這個人類是瘋子，它早就知道。

在那柔弱無害的外表下，躍動著不畏風險的狂妄與激進，令它既膽寒又傾佩。

但是，它從沒想過，安洛斯·蒂安居然這麼瘋！！！

在那位大人的領域中冥想，這跟砧板上的魚跳起來比了箇中指，有什麼區別！

心內如此咒罵著，畫像卻感到隱隱一種興奮，混雜著戰慄，從體內最深處蔓延而上。

它舔舐了一口嘴邊混雜著顏料的積雪，細細品味著這些戰敗者的滋味。

安洛斯按壓著額頭，在腦內回憶品味方才一幕。

那雙自天地間張開的琥珀色眼瞳，僅僅是輕輕地瞥了一眼，就讓他的侵蝕度飆升了近一半。

抑制不住的興奮與暴虐，從安洛斯冰藍色的眼中升騰起來，比腰間提燈的火焰還要炙熱。

就在這時，一道半透明的字浮現眼前：

【你受到了半神僕從的注視】

【你的感知增加了】

“呃啊！”

頓時，好似有一把錐子，鑿進了安洛斯的雙眼！

劇痛從眼底襲來，讓安洛斯忍不住痛撥出聲。

這種難以忍受的劇痛只維持了兩秒。

當痛楚消退，安洛斯的雙眼莫地升起一股豁然開朗之感。

他看向四周，看到半空中，隱隱約約漂浮著的半透明輪廓。

安洛斯辨認出，這些輪廓是本應只能在冥想中看見的幻彩蜉蝣。

“……眼界大開。”

安洛斯喃喃道，雙眼灼灼閃爍。

輕喃逸散在森林間，隨飄雪一同消逝不見。

......

兩個半小時後。

安洛斯起身，對路易說：“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是回那棵橡樹那裡嗎？”路易緊張地站起來，哭喪著臉，“我真不想回去......”

“別讓主人家等著急了，我們可是遵守禮節的好紳士~”

安洛斯朝路易眨眨眼。

路易打了個惡寒——特別是發現自己居然覺得安洛斯有點可愛後。

“你沒事吧？總感覺你好像有點亢奮......”路易說。

“沒事，只是快要變成毫無理智的怪物了罷了——哈哈，開個玩笑~”

安洛斯看著路易驚恐的臉，被逗得咯咯笑了出來。

簡直比畫像還令路易感到害怕。

儘管侵蝕度高居不下，但安洛斯覺得沒什麼問題，自我感覺相當棒。

安洛斯快步走在隊伍前面，一路前行。

踏過滿地與雪混在一起的汙濁顏料，踩過斷裂的畫框，他們重新來到那棵巨大而抽象的橡樹前。

【看樣子，你們沒有找到最美麗的那幅畫像呢......】

如長笛一般優美的聲音迴盪在安洛斯耳邊，他再度感受到了那道陰邪的注視。

“當然，”安洛斯坦然道，“因為，根本就沒有最美麗的一幅。”

“所有畫像，都是你的臉。”

“全都是，‘最美麗的一幅’。”

這個任務，本身就是一個無法完成的圈套。

【呵呵......呵呵呵呵......】

長笛聲逐漸變得高昂而尖銳，刺耳無比，像針扎一樣刺入腦中，路易難受得呲牙咧嘴。

林中女妖的語調變了，像是獵到了中意的物件。

【人家好久好久，沒有見過這麼有趣的人類了......而且，長得也很可愛......】

一陣宛如骨骼摩挲一般的嘎吱聲，從橡樹嶙峋的軀幹中響起。

積雪紛紛落下，如白色的暴雨一般。

【任務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