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大宋第一兇徒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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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姑蘇城那被氤氳水汽輕柔環繞的所在，燕子塢仿若一位遺世獨立的佳人，靜然矗立在水鄉澤國的懷抱之中。

庭院幽深得似無盡頭，迴廊蜿蜒曲折，每一寸磚石、每一片青瓦，都默默訴說著姑蘇慕容家那源遠流長、厚重無比的底蘊與威嚴。

此時，正值暮春時節，庭院中的繁花似錦，卻絲毫無法驅散慕容復心頭的陰霾。

慕容復，這位曾經名動江湖的公子，此刻卻面容蒼白如紙，身形消瘦而落寞地站在自家院子裡。

他手中緊握著慕容家那承載著無數榮耀與傳承的家傳寶劍。

往昔，這寶劍在他手中仿若靈動的蛟龍，劍法使得出神入化，劍影閃爍間彷彿能攪亂九天之上的風雲變幻，盡顯其超凡脫俗的瀟灑風姿與卓絕非凡的身手。

可如今，命運的巨輪無情地將他拋下。

僅僅才揮動幾下寶劍，慕容復便陡然覺得氣息紊亂，胸口仿若被一塊萬斤巨石狠狠壓住，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像是在進行一場慘烈的戰鬥，只能氣喘吁吁地僵立原地。

然而，慕容復骨子裡那深入骨髓的驕傲與執拗，如同最後的殘焰在風中頑強搖曳，讓他咬牙強撐著。

只見他額頭上青筋暴起，如蜿蜒的小蛇，雙手因過度用力而指節泛白，緊緊握住劍柄，使出全身的力氣再次揮動寶劍。

“哐當”一聲。

寶劍劃過空氣的清脆聲響戛然而止，緊接著便是“撲通”一聲沉悶的巨響，慕容復腳下一軟，整個人仿若斷了線的木偶，毫無防備地重重跌倒在地，揚起一小片塵土，似是他破碎夢想的殘屑。

慕容復那原本清俊無雙、令無數少女傾心的面龐，此刻已被扭曲的痛苦表情所佔據，眉頭緊緊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雙眼之中滿是不甘與絕望，那眼神猶如墜入無盡黑暗深淵的星辰，黯淡無光。

他的嘴唇也因痛苦而微微顫抖著，似在無聲地詛咒這殘酷的命運。

“慕容公子，您怎麼了？休息一下吧！”

不遠處，一個身著碧綠色衣衫的七歲小女孩阿碧正站在那兒。

她本在一旁靜靜侍奉，瞧見慕容復跌倒，頓時心急如焚，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她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裡瞬間寫滿了擔憂與關切，連忙邁著她那小巧而急促的步子跑了過來。

阿碧手裡拿著一件潔白如雪的綢布，那綢布的料子輕柔順滑，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原本是準備給慕容復擦汗用的，此刻卻被她在慌亂中攥得更緊了些，指節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走開！給我滾！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慕容復雙眼通紅，仿若一頭髮狂的困獸，聲嘶力竭地朝著阿碧怒吼道。

那聲音裡裹挾著痛苦、憤怒與深深的自卑，如洶湧的波濤在這寂靜的院子裡猛烈迴盪，撞在迴廊的牆壁上，更顯刺耳。

慕容復的內心此刻猶如被暴風雨肆虐的海面，他痛苦地想：

“我，慕容復，曾經是何等的風光無限，如今卻淪為這副模樣，連自己都厭惡，阿碧的關心，在我眼中也成了對我落魄的可憐與嘲諷。”

年幼的阿碧被嚇得小臉瞬間失去了血色，變得慘白如霜，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著，眼眶裡的淚水迅速匯聚，蓄滿了盈盈的淚水，卻害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那小小的身子在原地微微顫抖，仿若一片在寒風中無助飄零的樹葉，雙腳像是被釘住了一般，挪不動半步。

阿碧心中滿是對慕容復的崇敬仰慕，在她眼中，慕容公子一直是那高不可攀、英明神武的英雄，她心疼地想：

“公子往昔是那般意氣風發，如今卻遭受如此磨難，老天實在不公，我只願能為公子分擔一絲一毫的痛苦。”

可即便如此，阿碧心裡還是滿滿地牽掛著自己的慕容公子呀。

她就那樣站在一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慕容復，眸子裡盡是擔憂與關切，彷彿她的目光能化作溫暖的力量，驅散慕容復身上的傷痛。

阿碧幾次想鼓起勇氣走過去，伸出自己稚嫩的小手扶住慕容復，幫他從地上站起來，可一想到慕容復剛剛那兇巴巴的模樣。

又害怕自己這樣做會換來更嚴厲的責罵，只能躊躇著，心急如焚卻又不敢有所行動。

跌倒在地上的慕容復像是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之中，痛苦地喊了出來，那喊聲裡滿是對命運的憤恨和對自己如今這副模樣的絕望。

在他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