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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碩這時候低聲和尤乾陵說:“爺,我覺得不大靠譜。這事咱需從長計議。”

平時這話都是尤乾陵說的,今兒從元碩口中說出來讓人著實怪異。尤乾陵確實也不急著表態,便問:“為何?”

元碩這回是正兒八經的不贊同。

“因為徐臻自己都不知道寫信人到底遇上了什麼事。”

“這事是不是和學生身亡的案子有關沒定論,讓人聽著不踏實。”

確實就是這個理。

國子監每年送學生入朝實習,一方面彰顯了國子監在選才方面的能為。另一方面也是學生苦讀多年,一朝能否得償所願的最佳途徑。

這是事關人生乃至國之大事。

僅僅因為一封意味不明的信件,就讓一國學院收回學生的實習機會,別說是國子監不答應,就是學生自己也不答應。

尤其是今年工部要的人尤其多,許多學子一輩子寄希望於這一回。

元碩又道:“屬下覺得,倘若命案真與這封信有關,那麼當務之急是破命案和找到人,而非阻止學生去工部。”

尤乾陵嗯了一聲。

查案是順天府或者大理寺等司法部門的事,他錦衣衛管不著。

尋人就更用不著他操心了。

他閉了閉眼,沉思片刻後出聲朝徐臻問:“寫信人和你又是什麼關係?他現在在哪裡。”

徐臻道:“寫信人是在下胞弟,名喚徐致。他……也失蹤了。下官從去年便開始找他,一個月前收到他寄來的這封信。”

他稍作停頓,開始解釋。

“下官是江淮人士,崇明八年進士出身,十年入的國子監,邱祭酒也是我的老師,我也不希望這件事將他捲入。可下官人微言輕……”

元碩詫異道:“你也找過祭酒大人?”

徐臻有些不自在,偏頭道:“見到這封信,自然先想到的就是祭酒大人。”

元碩側頭看尤乾陵,無奈搖頭。

尤乾陵:“本王管不了你的事。”

徐臻一怔,不解道:“為何?您說的話,祭酒大人一定能聽進去,至少……至少少死幾個人啊。”

尤乾陵深吸了口氣,起身說:“不為何,就是不想管。元碩,送客。”

元碩送客可不是客客氣氣地請人出去,他是直接上手拖拽,直接將人拖出去的。

不稍片刻元碩便回來了,低聲說:“攆走了。”

尤乾陵不大相信他真的攆了,慎重朝他說:“這事我們真的管不了。我一旦有動作,首當其衝就是聖上就得知道。那咱們祭酒大人辛苦瞞著的事就壓不住了。”

元碩低聲附和。

“屬下明白。不過我覺得那徐大人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樣子,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

尤乾陵點頭,起身說:“回吧。”

閆欣第二日早晨才知道尤乾陵大半夜就跑回北鎮撫司了。

白白讓她等了一夜——一個字都沒跟她說。

好處是看樣子暫時案子沒牽扯到他們兩人,壞處是他們之前的談話中斷,更細節的東西也不知道何年馬月才能跟尤乾陵提。

尤三姐對尤乾陵半夜跑路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很開心地把玩小玩具,已然忘記尤乾陵是何方人物。

接下來連著大半個月,尤三姐便帶著閆欣在府裡說各種話,除去閆欣想知道的京中大小事。還有閆欣並不想知道的許多道聽途說。

於是每天睜眼閆欣便聽三小姐從早晨喋喋不休到天黑睡下,回顧一天都沒明白她哪兒來那麼多話。

好在也不是全都是閒言碎語,不少對閆欣還有點用處。

比如她那晚見到的國子監祭酒在朝中有哪些關係。以及祭酒大人雖然德高望重,但實際上和朝中不少高官之間並不如表面那樣融洽。

比如祭天台建完之後,聖上開始重視大魏祭禮講究,禮部開支比以往高出了許多。

比如聖上重禮部輕內閣,內閣的話語權現在遠不如禮部周知堯一張嘴。

又比如周知堯再厲害,也繞不過長公主遺孤平南郡王的不高興。

總而言之,期間彎彎繞繞,最後都終結在平南郡王的不高興上。閆欣有些哭笑不得,說:“郡爺真是聖上的一張好牌啊。”

尤三姐苦惱道:“所以我們這些他身後的人要更加小心謹慎。”

尤三姐說的苦口婆心,閆欣起初還當真了。

然而大半個月相處下來,發現除了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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