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菖蒲，人性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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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的一句話讓沈觀夜原本的“爸，你醒了？”卡在了喉嚨裡。

小心——周崇宗？

什麼意思？

周叔做了什麼？

“爸，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要小心周叔？”

沈觀夜一下握住沈聲晦的手，連聲急問。

俯身貼近，想聽得更清楚一些。

他能感覺到父親的手抓得更緊了，抓得他近乎有些疼。

沈聲晦瞪大了眼睛，額頭青筋直暴，看上去很是痛苦，他張口欲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化作了無意義的嗚咽。

然後，又昏了過去。

沈觀夜連忙上前檢視，想了一下，又發動了一次敕令。

福祿清光再次降臨，可惜，他爹還是毫無反應。

他不得不放棄，重新直起身來後才發現自己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是被人性的幽暗嚇得。

差點跟他們沈家結成親家，被他父親視為至交好友，被他們姐弟幾個視為值得信賴的異姓叔叔。

自父親受傷後，給予了他們家極大幫助的人。

竟然對他們家懷有深深的惡意？

這簡直細思恐極！

他沒有懷疑他爹的話。

他爹為人寬厚，做事認真，若非有了確鑿的證據，確定了周崇宗對他們家抱有極深的惡意，絕不可能這麼說。

但——這怎麼可能？

哪怕到現在，沈觀夜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他尚且如此，很難想象若是真正的沈觀夜，一個十九歲的少年在此會是什麼反應？怕是會直接懷疑人生。

沈觀夜輕輕吐出又一道敕令，將身上的冷汗消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

在受傷昏迷之前，父親與周崇宗的相處並無異常。

可見那時候兩人的關係還是好的。

那麼事情就是發生在他父親受傷的時候。

父親是因為參與剿匪才受的傷，而周叔，不，周崇宗身為治安所分所所長和2階武士，毫無意外也參加了剿匪。

所以，會不會他父親的傷就是周崇宗害的？

周崇宗與洪山匪有勾結，而父親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遭到了周崇宗的暗害？

沈觀夜想到了這樣一個可能。

不然沒可能前面十幾年都好好的，突然就成仇了。

但不對啊，他記得當時就是周崇宗揹著他爹與其他人匯合的。

如果真如他猜測的那樣，周崇宗為什麼不趁機殺了他爹？

即使怕留下痕跡，不想親自動手，也大可以將他爹丟棄，何必揹回來呢？

沈觀夜只覺得疑點重重。

不過，真相到底如何，到時候親自去問一遍就知道了。

很快，沈觀夜心中就有了打算。

但等先忙過這一段時間再說，鬼面閻羅的出場頻次不能太高。

那位省城來的錢大人給了沈觀夜警醒。

現如今的洪洞縣確實沒人能抓住他的小辮子，但如果頻繁作案，難保不引來真正的高手。

神主的能力是很逆天，但再逆天他現在也才1階，遠沒有達到可以肆意妄為，無法無天的地步。

作死，那是真的會死的。

懷著複雜的心情，沈觀夜走出房間，卻在走廊上碰見了沈知竹。

“姐，你找我？”

沈知竹站在沈觀夜的房門前，看上去有些彆扭。

“吶！給你的，王福記的糕點。”

將一盒包裝得精美嚴實的糕點遞到了沈觀夜面前。

王福記是洪洞縣最好的糕點行，生意極其火爆，不僅本地人愛買，外地人也很追捧，很多行腳商都會來洪洞縣進貨。

這是他很喜歡吃的東西。

王福記離他家很遠，沈知竹買這一盒糕點得走不少路。

“那個，今天上午，謝謝了。”

見沈觀夜接住了糕點，沈知竹又略帶彆扭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

沈觀夜莞爾一笑，心中的燥鬱在這一刻忽地被撫平，因人性的幽暗而產生的森寒陰冷也在這一瞬間被心澗吹起的春風驅散。

……

第二日果然如沈觀夜想的那樣，各種人來人往，將沈家襯得像在過節似的。

若不是因為家裡還有一位病人，客人們下意識降低了音量，怕是這種節日的熱鬧氣氛會更濃。

頗有上輩子高考出了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