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缺位與代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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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門板被他的身體擋住，已經不再是隨手就能關上的狀態。

&esp;&esp;在她並未意識到的情況下，也許是不經意又也許是被刻意為之，所有可能被用於迴避的手段都悄然堙滅在了同樣凝滯的空氣裡。

&esp;&esp;季清澤就這麼站在她面前，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esp;&esp;而不同於語氣中所蘊含的情緒，他此刻的面容卻是看起來十分平靜。

&esp;&esp;如果不是十年前那次偷跑回國的經歷依舊烙印在她的記憶裡，她幾乎都快要忘記，除開他在哥哥身份下的那一層溫柔體貼的外表，季清澤同時也是一個疏離而永遠猜不透的兄長。

&esp;&esp;謊言被戳穿的心虛在這有些怪異而不適的氛圍中又進一步放大，她無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已經來不及思考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只知道脫口而出：

&esp;&esp;“我沒有……”

&esp;&esp;季清澤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這個沒有，指的是沒有說謊，還是沒有做錯事？”

&esp;&esp;“……”

&esp;&esp;她低下頭沒有回話，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聽見一聲極輕的嘆息。

&esp;&esp;“燦燦……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esp;&esp;聽見季清澤的猜測，她這才猛地抬起頭，開始有些倉促地辯解起來：“不是的哥哥！真的只是遇到了一點意外……我不想讓你擔心。”

&esp;&esp;也許是從他並無一絲波瀾的話語中汲取到了一絲被稀釋過卻依舊危險的情緒，身體中下意識的反應便開始阻止起讓他的猜測進一步發展。

&esp;&esp;“我是跟朋友在一起，也沒有談戀愛……還是他幫我解決了麻煩，只是中間事情變得有點複雜……哥哥，我真的只是不願意讓你擔心。”

&esp;&esp;她偷偷看向季清澤，他的臉色似乎要比剛才緩和上一些，也許是多少接受了這個說辭。

&esp;&esp;這樣的認知使她緊繃的情緒一瞬間鬆弛下來，甚至開始有些懊悔自己剛才在以怎樣的想法揣度他提出這個猜測的動機。

&esp;&esp;季清澤似乎真的只是站在一個長輩的角度，對她的晚歸表示出擔憂而已。

&esp;&esp;“其實哥哥，我都已經成年了，就算是談戀愛也……”

&esp;&esp;也許完全是她想多了。

&esp;&esp;也許只是過於長久的分別所帶來的互相之間身份的缺位，又進一步地造成了認知上的錯位而已。

&esp;&esp;接下來只要等待足夠長的時間，等到哥哥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一個足夠獨立、能夠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人。到那時，存在於他們之間的所有空缺都自然會被彌補。

&esp;&esp;她想象過接下來或許會有一場兄妹之間交心的長談。

&esp;&esp;與之前那次只是為了解開誤解的對話不同，這一次，也許能讓他們之間走失的靈魂再次同頻。

&esp;&esp;只是她的想象很快斷在了一個同樣溫熱的觸感，穿過她虛掩在身上的外套領口，最終落在她依舊隱約發痛的脖頸淤痕上的時刻。

&esp;&esp;“是什麼樣的朋友，能在這裡留下這種痕跡？”

&esp;&esp;季清澤骨節分明的手就這樣覆在了她側頸處的淤紅色指痕上，又似乎在沿著邊緣小幅度地摩挲著。他的指腹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平時看不出來，但在此時這樣面板相抵的時刻，卻又將相互之間的觸感放大到了一個令人心驚的地步。

&esp;&esp;切切實實地告訴她，他根本沒有接受這個理由。

&esp;&esp;她虛掩在身上，用於遮蓋頸間淤痕的那件外套，也不知在哪個時刻被哥哥的手輕輕撇開，露出下面難以遮掩的、曖昧而又令人遐想的指痕。

&esp;&esp;一種莫名的恐懼瞬間在此刻襲擊了她。

&esp;&esp;不同於之前無意識的躲避，她下意識地往後挪了一步，但又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住，在幾乎就要失去平衡的下一刻，被一雙手半保護半引導著，最終陷坐在了臥室進門處的低矮沙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