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書呆子哥哥與她的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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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從季燦燦開始記事起，父母好像就一直是忙工作忙得幾乎不著家的狀態。

&esp;&esp;她長大一點後才從各路親戚口中得知，就在她出生前不久，季方林與賀成華都還只是在區裡的普通中學當老師。儘管工資並不高，但好歹也是個帶編制的鐵飯碗。

&esp;&esp;然而這時賀成華意外懷了孕，本想打掉，但做檢查時發現她子宮壁天生比普通人薄特別多，流產手術可能還會面臨更大的風險。於是夫妻倆權衡了各種利弊後，還是決定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esp;&esp;這一留的結果，就是倆人雙雙丟了工作，還多了一個剛落地等著吃乾飯的。

&esp;&esp;儘管一時陷入了窘境，但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們也並非對這種可以預見的困境毫無準備。

&esp;&esp;當時季方林一個在老家開製衣廠的遠房親戚遭遇了資金鍊斷裂的問題，想要把其中一個小廠子低價轉出去來週轉。夫妻倆掂量了一下，畢竟這麼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就索性一咬牙把家裡房子給抵押了，接下了那個小服裝廠。

&esp;&esp;而他們預料之外的是，那個時期正巧趕上中國加入世貿組織的紅利期，外貿出口市場高速增長，廠裡因此接到了不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國外大牌子訂單。幾年下來家裡不說是一夜暴富，也算是積累起了一筆挺可觀的資產。後來季方林把廠子又外包出去，拿這幾年攢下來的本錢註冊了公司，還是繼續做服裝外貿的生意。

&esp;&esp;賺的比以前更多，但就是更加見不到人影了。

&esp;&esp;季方林和賀成華也意識到自己無法給予兒女他們所需要的充足陪伴，就想著在物質上多一點補償他們。特別是對於這個小女兒，他們總是想著儘可能地不要讓她受委屈。

&esp;&esp;也可能是由於這個原因，季燦燦小時候的性格被養得特別臭屁。臭屁到她自己長大了回想起來，都羞愧得想用手把自己的五官揉進臉裡的地步。

&esp;&esp;而每當自己和哥哥被列在一起作比較時，這種傷害又會被放大一百倍。

&esp;&esp;季燦燦怎麼也想不明白，季清澤是怎麼十年如一日地堅持在爸媽都不在家的情況下，還能每天一放學就先把功課做了，接著又把第二天的內容提前預習一遍，剩下的時間全埋頭在他新參加的各種稀奇古怪的競賽或者活動上的。

&esp;&esp;在季燦燦的記憶中，在哥哥還在唸小學的時候，那些奇怪的玩意還是航空模型大賽或者科學知識競賽，而等他上了中學，又變成了各類數理化生競賽。每次都還搞得有模有樣的，幾年下來家裡都存下了不少各種獎牌和紀念品。

&esp;&esp;而每逢過年家裡聚餐時，那些親戚在酒桌上家長裡短的嘮著嘮著就總會把話題轉到她哥哥身上，有時候順帶還會提一提她這個最下面的小女兒。

&esp;&esp;這種場面發生得可以說是十分頻繁，甚至那些親戚們提起話題的方式都相似得像接受過統一培訓一樣。往往是那些長輩先圍住季清澤，使勁狠誇一頓，然後緊接著就想給自家孩子挖出點什麼他的學習秘籍。

&esp;&esp;那時季燦燦剛上小學，正趕上季家老爺子過七十大壽，不少她連認都認不太清的親戚也從老家過來了。酒席過半，一個叔叔端著酒向他們那桌走來，步伐一晃一晃的，顯然是有些喝上頭了。不時還回頭喝一聲後面步伐溫吞的兒子讓他趕緊跟上。

&esp;&esp;他先跟季家夫婦寒暄了幾句，又把目光落在季清澤身上：“小澤這次聯考又是進了前十吧，唉！你看看人家那個出息！真希望我家那個臭小子能好好向他學學，哪怕有人家十分之一的努力我也不會愁成這樣了！”

&esp;&esp;說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拍了拍旁邊自家兒子的腦袋，那胖胖的小男孩也不敢激怒他爸，一個勁瘋狂點頭。

&esp;&esp;季清澤對這種場面也很習慣了，他微微笑了一下，也沒接話。對方看到季清澤旁邊一直悶頭吃花生米的季燦燦，又把話題轉到了她的身上。

&esp;&esp;“說起來燦燦今年要上小學了啊？哥哥這麼厲害，這小姑娘以後一定也不得了，你們家基因好啊！”

&esp;&esp;季燦燦這時剛挑乾淨第一碟花生米，正把手伸向季清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