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魏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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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k大音樂學院的主校區，坐落在德國南部一個只有兩萬人口的邊陲小城。

&esp;&esp;這是一個四季分明的地方，雖然遠不如那些因坐擁眾多中世紀建築而出名的老城起眼，但也孕育出了這所歷史悠久的知名音樂學院。

&esp;&esp;季燦燦這天還站在學校音樂廳外面等著方晴結束排練，而直到離約定的時間過去了20分鐘，她的手機才不慌不忙地響起。

&esp;&esp;“燦燦，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指揮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炮仗，看樣子還要拖好久，你要不要先進來等等？”

&esp;&esp;話筒裡是方晴刻意壓低了一些的聲音，還夾雜在一片嘈雜的背景音裡，聽得有些模糊不清。

&esp;&esp;“那一會還來得及練嗎？”季燦燦問她&esp;。

&esp;&esp;“不行只能拖晚點了……拜託了不要放棄我啊！下星期就考試了，你是唯一一個不願意放棄我的鋼伴啊！”

&esp;&esp;聽著她中途因為慌張而拔高的聲音，又好像意識到什麼而迅速收斂起來，季燦燦覺得好像隔著話筒都能想象到對面那個跳脫樣子，一時有些想笑：“好好，不放棄你，你放心吧，那我進去等你。”

&esp;&esp;由於是排練，當季燦燦走進音樂廳的時候，臺上演奏的樂手都是一臉肅穆，而觀眾席上卻只坐著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esp;&esp;她挑了個靠前的位置，跟一提那邊的方晴用眼神打了個招呼便坐了下來。

&esp;&esp;指揮是個胖胖的有著滿頭銀髮的中年人，說話間還帶了點奧地利口音。他可能是真的兇，排練途中只要一停下來就幾乎是在訓人。

&esp;&esp;“絃樂！再弱一點！”

&esp;&esp;“進慢了！你們是不是有人在打瞌睡？”

&esp;&esp;“長笛在37小節收得那麼突然幹什麼？重新來一遍！”

&esp;&esp;一場排練下來，季燦燦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指揮的各種花式訓人上了。但其實也還好，畢竟如果不在排練裡對各種細節吹毛求疵一點，那也就沒有必要花這麼多時間，讓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反反覆覆打磨一首早不知練過多少年的曲子了。

&esp;&esp;她本來也沒太在意，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地聽著。直到又足足耗了一個多小時，指揮那邊才開始有點今天先到此為止的意思了。

&esp;&esp;臺上的樂手這時都有些疲憊不堪了，方晴也不例外。季燦燦看她那樣子，都有點想建議她今天先別逞強了。但她也知道，對於方晴這種喜歡且只會臨時抱佛腳的人，一旦在這種危機時刻爆發出那種順勢而生的異常幹勁，那就算有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esp;&esp;她於是也沒說什麼，準備等她收拾好東西，就一起去琴房接著練她為考試準備的奏鳴曲。

&esp;&esp;只是當人走的七七八八的時候，一旁臺上又傳來了一聲洪亮的訓斥聲。

&esp;&esp;還是她們樂團的指揮，他前面還站著一個乾淨瘦高的年輕男人。

&esp;&esp;指揮也沒有顧慮他這一番訓斥所吸引過來的各路眼神，只是單方面地數落著眼前的人，語氣裡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和警告。

&esp;&esp;“搶拍！一個首席搶拍！還是兩次！你犯的都是些什麼低階錯誤？”

&esp;&esp;然而被訓的那個人也沒有反駁，只是帶著些愧疚卻面色平淡地回應道：“對不起，是我今天狀態不好。”

&esp;&esp;“狀態不好就可以不好好拉了？那樂團還演什麼出？你這個樣子，還怎麼去帶領一個樂團？”

&esp;&esp;回應他怒罵的是一段短短的沉默，但指揮並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意思，語氣都由一開始的震怒轉為了赤裸裸的失望。

&esp;&esp;“魏，我是看在你樂團考試時的表現才選了你當首席，但如果你實際上只能做到這個樣子，那我只能換人。”

&esp;&esp;“抱歉，我會很快調整好。”

&esp;&esp;這頓單方面的訓斥，直到結束也沒有人過去看看情況。留下那個被叫作魏的人，一個人默默地回到位子上收起了那把小提琴便轉身